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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 2)

树梢上的弯月藏进了云层,一瞬间暗影堆下天地间,嘴唇上明显被什么东西覆盖了下来,辗转啄了一啄,温润柔软又湿漉漉。

云开月出时,我摸着嘴唇被啄痛的地方,挂名巡按正襟危蹲,庄严地目视脚下……

十几步外,树林里一声碰触到什么的动静搅乱了月夜的宁静。我转头看去,月影里,梳着男孩子发髻的阿宝倚着一棵树,连躲避的心都来不及收,凉凉地望过来。

……

一夜吃撑后,回房直接洗洗睡,水煮菱角都搁到桌上暂时无法解决。薛刺史自知闯祸,亲自登门送热水。姜冕收纳了热水后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洗漱的过程是很繁琐的,尤其是进行到洗脚环节时。

为了不遭罪,我俯着身要自己洗脚,把姜冕赶到势力范围之外。他无奈只好退到桌边坐下,一边心不在焉地喝茶,一边余光漫漫肆掠。

可是晚上实在吃得太饱,俯身都俯不下来,只好胡乱踩水,水溅了脚盆外一圈,裤脚也打湿了。

姜冕放下茶杯,挽了袖子自作主张蹲了过来,给我裤腿抬高,素手落进水盆里,握住脚丫开始给洗脚,细细地揉捏,清洗,淋水。我觉着他洗我的脚都比给我洗脸工序多。脸都未必有脚洗得干净。

好不容易待他洗净擦干,我打着哈欠忙忙收了脚缩回被子里。将脚裹着被褥滚在床里侧,重重围困,严防死守,这才放心倒头睡去。

睡到半夜,朦胧醒来,睡姿已不复当初。

脚被拖出被褥,落在一个掌心里,搁在一个不可理喻之人的腰间。我抽回脚,即刻便被他下意识拖了回去,放回原位……

敢情这是他的私属收藏物,而不是老子的脚!

绝望地滚回被窝,只好就这样以脚踹巡按老腰的霸道睡姿继续睡去……

浅眠中,脚上时不时传来轻轻的揉捏感。老妖精修炼到极致,便是睡梦里都能把玩。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一章肥点,码到现在。。。

☆、陛下的州府见闻六

由于惦记着我的煮菱角,所以破天荒地醒了个大早。半爬起来一看,姜冕侧卧着还没醒。我动了动脚趾头,小心翼翼收脚。刚移动半寸,就被重新拽回去一尺,好像跟人夺宝贝似的。

看来只能智取,我趴在枕头上筹谋对策,另一只脚也搁去了他腰上,碾了碾,蹭了蹭。他被严重骚扰,下意识将捣乱的那只脚压到了胳膊下。

全军覆没了。

我只好坐起来,面对一足被困五指山,一足被压雷峰塔,身为主人的我决定兴风作浪以拯救它们!

于是便忽而扭过去滋扰他胸口,忽而趴过去扯拽他耳朵,忽而探手入他衣襟摸摸胸肌,忽而滑向丹田走下三路。被骚扰得浅睡中的姜冕顿时惊醒,啪的拍上我正走下三路的手背。惨遭毒手,我嗷呜一声缩回手,手背上红了一片,拿到嘴边呼呼地吹。

醒后的姜冕依旧侧躺着,怒目视我,但见我嘟着嘴吹手上的红痕,他怒气渐消,接过我的手拿过去看了看,然后轻轻给揉了揉,一面还不忘恐吓:“再有下次,打得更重。”

我不甘示弱,抽了抽还囚禁在他掌中的小足:“再打我,不给你摸。”

他抬眼跟我瞪视,待手上的红痕揉得消褪,最终败下阵来,小声嘟哝:“就快回京,以后想讨打都没机会。”

“以后就不打我了?”我不敢相信,确认一遍。

“不打了吧……”他望着我脸上,神思略空虚寂寞。

我又动弹了一下五指山下的小猴子,一项项确认:“也不摸脚了?”

他的空虚寂寞更上一层楼,仿佛人生观价值观彻底虚空了,垂着眼睑深深地失落:“不能了……”

我应该趁火打劫,雀跃一下才对,从此两足翻身做主人再也不是农奴身。但面对他的寂寞失落,我竟然没有落井下石,反将五指山下的小猴子乖巧地往他掌中钻,给他最后赏玩的机会。

送上门的猴子,他也不客气,揽在手心里,依筋骨轮廓纹路揉抚,颇有章法,都快玩出了一门艺术。抚骨而上,揉到脚腕,拇指反复摩挲圆润的脚踝骨。

我重趴回他身边,饿得吸手指,心想这一天还分早晚场,晚上洗脚必有一场,早上起床还有一场。

他没有自觉,一面摩挲抚弄,一面倾了倾身,靠近些许,眼波沉沉:“元宝儿,京里有个太医,你小时他便对你心怀叵测,如今你长成姑娘家,他更不知会存什么心思。你要记着少傅的话,不要跟他太亲近,不要对他太热情,就当他是个不相干的人就好了。”

我咬着手指心生警惕:“他是坏人?”

姜冕沉吟一下,果断点头:“对,他不是好人。”

我往他身边又挤了挤,抬头:“那我肯定不跟他亲近,我不要见他好了。”

姜冕又惆怅:“不见是不行的,混账太医恨不得插上翅膀来见你,你见他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有,京里还有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比太医还不好忽视,不见他不行,不亲近他也不行,但是太过亲近更不行。”

我脑子开始胀,京城果然水深复杂,这都是些什么妖孽的存在:“是谁?”

“皇叔。”

我一惊:“阿宝她爹?”

“谁的爹都不是。”姜冕沉了沉眸,眸底便如沉淀着一块琥珀,封住了一些情绪,“皇叔不曾配婚,私生子都没一个,不过,他倒险些成了你爹,所以对你格外不同。他宠你护你也是真,但世人自欺欺人的事没少干,所以还是远着点好。”

我彻底糊涂了:“那他是好人么?”

姜冕没有直接回答,反倒问我:“少傅是好人么?”

这个问题原本可以直接给予他答复,但他既是这么认真地问我,想必有些深意。于是我想了想,他身份诡谲行事诡异,想法不与人言,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癖好,令人揣测不透。说他是好人,他又怪异得很;说他是坏人,他又没有做伤害我的事。不仅没有伤害过我,甚至是处处在保护我。这样一个人,应该可以定义为好人吧?

良久的思索后,我决定给他点头:“嗯。”

姜冕怒给我脑门一栗子:“少傅是不是好人,你还要沉思这么久?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脑子究竟什么复杂的构造还需要想一想?”

我捂着被敲红的脑门,暗暗忖度,我果然该摇头否定一下给他会心一击。不过那样的话,会被敲一头包吧。叹口气,想想还是算了。

他见打得我追悔莫及终于略微满意了,接着他的话题,深沉道:“所以你只需要记着一件事,偌大一个京师,除了你爹娘,只有少傅一个好人了。除此之外,任何人,你都不要过于亲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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