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来到村庄的老槐树下,那里有一栋宽敞的茅草屋舍。
步伐整齐停下,陈质上一前步,肃声道:“梁王殿下,据探子回报,他们正在里面休整,尚未出屋露身,若此时行动,必能瓮中捉鳖,一个不留。”
刘卓看向前面的屋舍,双眸一冷,:“包围此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兵卫训练有素,迅速散开,眨眼之间包围了屋舍,只留下正门。刘卓跳下马匹,负手而立,冷肃的双眸望着前方,此时清风拂面,刘卓额头两缕头发散落,他没有理会,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前面,眼前似浮现一张明澈的笑脸,她正回眸一望,眼里尽是喜悦,待刘卓定神看去,那面容却消失在半空中,再也寻不到。刘卓抿紧了唇,脸上的线条绷的僵硬。
“陈质,留下他们狗命,本王要活的。”刘卓冷如冰霜的声音一落,陈质带着家将与金甲卫迅速潜入屋内。
打斗声响起,从窗户、屋顶飞出几条人影,却被守在屋外的弓箭手射落,刘卓练的一批好箭手,个个不只精确,而且反应也迅速,只打伤了青衣人的腿脚,从半空中坠落,步兵迅速上前扣住青衣人,拉离战场。
前后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战斗便已结束,陈质拿着血剑,带着众家将出来时,只见他们一手提着一位青衣人,出了茅屋,把人扔在了地方,被步兵迅速上前扣住。
陈质上前禀报:“屋内尚有三人昏迷不醒。”话音刚落,刘卓脸色一变,“不好——”话没说完,只见三位青衣身影冲开茅屋顶,施展轻功,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迅速远遁。
也只是眨眼之间,刘卓抵足一点,飞身追去,陈质也反应过来,飞身而起。
其余家将带着金甲兵往前追去。
这三人显然中毒影响了功力,没多久,其中一名青衣人便被刘卓追上,刘卓在空中飞快出手,一掌击中,青衣人猛的往下一沉,待落地之时,刘卓早已站在那儿,他伸手一抓,抓住了青衣人的后衣领,提着他便回赶,却在半路时,手上的人忽然一扭,咬舌自尽了。
刘卓脸色一暗,丢开手中的青衣人,迅速撤了回来。
果然,先前捉住的青衣人有大半暗自咬舌自尽,好在家将发现的及时,余下几人被扣住了下鄂,最后塞了一块破布,终是留下了几个活口。
陈质也迅速折回,手中空空如也,面见刘卓,惭愧回禀:“半途咬舌自尽了。”
刘卓罢了罢手,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那位青衣女子。
金甲兵开始就地审讯,一位暗探来报,村中男女老少一共一百三十一人,全部遭歹待毙命,未留下一个活口。刘卓听后,眉头一紧,回头盯向那几位询讯的青衣人,目光所致,其中一位青衣人只觉得全身一抖,下-身一股酸臭味传来,只见干涸的泥土里湿了一片,然后磕头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招,我都招……”
刘卓靠在老槐树下,双眸望向天空,眼眸里尽是忧伤。刚才几位青衣人都一一招认,即便是把他们分开执审,所说的事情经过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吕妍被一位神秘的黑衣人截走,不知去向。线索断了,刘卓气恨,可却无事于补,他就这样木木的靠着,望着天空,似尊雕塑。
远处村庄口,忽然飞掠来一个黑色身影,定睛望去,那黑衣身影怀中还抱着一人,那人头发被风吹乱,半遮着脸,看不出相貌。
刘卓闻到紧促的风声,迅速侧头望去,接着抵足一点,飞身而上。
只见半空中,三人相遇,刘卓毕竟是上善大师的徒弟,功夫何止了得,在这江湖之中,还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在空中交手本就使不出全身功夫,何况飞势一减,更是让人借不了力。
刘卓一交手,便夺回黑衣人怀中的女子。
只听到吕妍“啊”的一声,从一个怀抱中飞起,又落入另一个怀抱,吕妍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手中触感却是一套冰冷的铠甲,身往侧边一翻,猛然落地,站立不稳往后倒入,一双长臂伸来,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吕妍已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方向,嘴中却气恼的道:“影——,你要摔死我啊。”
对面杜影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口中喘着虚气,第一次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双眸一凛,盯着刘卓不放,却也没有出手,听到吕妍的责备,目光停在了吕妍的身上,见她完好无损,放下心来。
刘卓望着怀中之人,百感交集,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却让他失而复得,他的心情有欢喜也有愁怅。铁臂一紧,把吕妍揽入臂弯之中,双眸一寒,望着前面的杜影道:“上次没有杀你,不代表本王次次都会放过你,说,为何掳走吕姑娘?”
杜影未答,侧过头去,不予理采。
刘卓见状,脸上大怒。
吕妍听到刘卓熟悉的声音,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他的手中,她动了动手臂,发现刘卓的手臂似铁钳般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好放弃,见刘卓咄咄逼人,忙解释道:“是他救了我,否则我早就被青衣人给带走了。”
刘卓一怔,侧头看向吕妍,吕妍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吕妍露出一个微笑,“异,我真的没事,是杜影救了我。”
刘卓没再逼迫杜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日暮西沉,得赶紧回城了,就这样风风火火的闹了一天,也得回去收拾残局。
刘卓把吕妍抱上枣红色的骏马,自己接着翻身上马,双手拉住缰绳,把吕妍护在怀中,一夹马腹,马匹拔足向前奔跑。
梁王府中家将纷纷上马,原本站在槐树下的杜影见刘卓的身影迅速远去,他二话不说,伸手对着一旁的马驹,一掌劈下,马上的人被掌风击落,马驹却安然无恙。杜影飞身上马,马驹撒足向前追去。
吕妍坐在马背上,身后是那冰冷的铠甲,今日的刘卓似乎有些不一样,她抬头望着刘卓,就见他俊郎的面容上,神色阴晴不定,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奔腾在静寂的官道上,前后没有半个身影,唯有马蹄声声急促。
他这是生气了么?也对,今日为了她吕妍,闹腾了整个京城,呆会回去,又得辛苦应付,弄不好他刘卓这个梁王的封号也保不住了,原本就是一个没有封地的王,在京城里不受百官待见,跟今上的父子之情也是不温不火,他又从不注重自己的行径,老是被太子抓住把柄。就上一次就被今上责令禁止入宫,若不是看在郑氏求情的份上,早就没有了今日今时之地位。
吕妍也有些纳闷,刘卓是一个好人,武功了得,又正真侠义,也极是爱护百姓,感同深受,不骄不躁,上一世也是深得民心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起义军投降于他。
他为何偏偏是一个极有血性的皇子,生在皇家,这便是他的弱点。
“异,我错了。”吕妍忽然开口。
刘卓眉头一紧,问道:“你错在哪儿了?”虽是一句问询的话,可那话里话外就是你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该随意出府。”吕妍揣摩出来的答案。
刘卓双唇一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接她的话。
吕妍挑眉,莫非猜错了。
“我应该多带些护卫在身边的。”
没人应她。
吕妍接着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回府,不应该在外停留。”
刘卓动容,却还是没有开口。
马蹄声哒哒哒的在官道上奔跑,吕妍开始没有耐心,语气也不好了,“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刘卓的脸黑了几分,望了一眼怀中之中,接着又看向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