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妍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她刚吐了口浊气,窗门猛的咔嚓一声,一个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吕妍翻身坐起。
那黑影迅速来到床边,只觉得面上一股寒风,脖子上一凉,一把剑指着她的脖子。月亮从破了窗户照射进来,剑上寒光一闪。
吕妍忍下心中的恐惧,语气平稳的问道:“不知阁下是谁,若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人身子动了动,用剑拍了拍吕妍的脖子,语气凶狠的说:“把药交出来。”
“不知阁下所指为何药?”
“少废话,就是祈山采到的两株十叶连心草,赶紧交出来。”
“小女子手缚鸡之力,麻烦阁下放下剑,小女子即刻奉上。”
黑衣人想了想,收回了剑。
吕妍从床上不紧不慢的下来,左手伸进布袋之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未动,手腕一转,屋内油灯点亮。看着木盒命令:“打开它。”
居然不上当,吕妍心中开始着急,对面的黑衣人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她的木盒。
吕妍按下机关,只见盒子慢慢地展开,就在木盒翻出盒心,快要露出真相之时,吕妍对着他洒了一把粉沫,黑衣人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木盒之上,没想到一位柔弱的女子还有这一招,真是结结实实给吸收了,他中毒倒地。
吕妍收起木盒,推门往外逃去。
来到一楼,只见整个大厅灯火通明,大厅里坐满了人,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她。吕妍脚步一顿,有种处在一群狼窝里的感觉,他们眼神发着光,屋内静谧的可怕。
吕妍压下心中的不安,一步一步的往大门的方向走,从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
没有人阻止她,一切都变得很诡异。
眼看着快要到门口,人群中不知谁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只听到“砰”的一声,吕妍的心悬在半空,还是没人动,太奇怪了太诡异了。
她终于来到大门口,正想拔腿往外跑,可是还来不及吸一口气,腰间忽然被什么东西缠紧,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白布。
不知谁出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手,吕妍的身子忽然腾空,她“啊”的一声惊呼,从众人头顶飘过,转瞬之间落入二楼,吕妍双脚落地,双手惯性的往空中一捞,抓了一把,不知是谁的衣裳。
待她定睛看去,整个二楼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她旁边站着的青衣男子,此时他正侧过头来。
“是你。”吕妍认了出来,这不是卫景文么?他怎以来了这儿?
卫景文淡淡的嗯了一声,准备离去,吕妍瞅了一眼底下怒气冲天的江湖人,抻手拉住卫景文的衣角,手中露出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卫景文脸色一变,看着吕妍,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吕妍说道,“我是吕家二姑娘,你且快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卫景文顺手把吕妍拉入一间客房,然后跪下,恭敬的说道:“拜见主人,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主人。”
吕妍扶起他,重复问道:“你且快快道来。”
卫景文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跟吕妍布袋中的一模一样。吕妍伸手打开木盒,按下机关,一层一层的展开,看得卫景文目瞪口呆,木盒完全展开时,里面空空如也。
“这是我从妆山老怪那儿夺来的,半途收到阿奴的信,那信里说到十叶连心草,正好经过青山城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十叶连心草在妆山老怪手中,便连夜追上妆山老怪,夺回这个木盒。”
“没多久,阿奴又来信,信中说主人去了玄阳城,京城险恶,商队便改益州转道去往玄阳,为主人助一臂之力。”
“这一路上因为祈山寻出宝药的消息,江湖中风涌云起,当时遇见主人之时,就见您俩谈吐不俗,又会武功却要投靠我们商队,心里难免就多了几分戒备,反而疏忽了,属下真是该死。”卫景文语气恭敬。
“这也不能怪你们。”吕妍盒上盖子,“真想不到当初故意抛出的空木盒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属下拿到木盒后,研究了数日,寻不到机关,一直未曾打开。也正因为这机关之术,当初妆山老怪也没能打开。”
这倒是奇怪了,那刘卓为何说黑盒的秘密被鬼婆知道了呢?这木盒落入卫景文手中,鬼婆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甚至连那汝山老怪也并不知道这木盒是空的。
☆、陈家镇
“那下面的江湖人又是怎以一回事?”吕妍问道。
“这事说来也怪,这木盒明明在我的手中,可江湖中却传出那木盒是假的,中间还牵扯出令人闻名丧胆的鬼婆,刚开始大家知道这事后,又有部分人马返回祈山,他们认为此人还在祈山未曾出来,可是没过几日,又有人传言,此人不但得了十叶连心草,还得了一株灵犀虫草之王,相较于十叶草,这虫草之王更加令人热血沸腾,而且此人来了陈家镇,于是江湖中人,纷纷赶来陈家镇。我也曾怀疑手中的这个木盒是假的,便乔装来了陈家镇打探消息,在此见到主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大阴谋。”
“此话怎讲?”吕妍脸色凝重。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操控着整个棋局,只怕我们都成了那人的棋子,而陈家镇却是那人收网的所在地,如今东南西北的江湖人,被那株虫草之王吸引而来,此处正是终结之点。”卫景文皱了皱眉,“一切就在今夜。”
“那人会是谁?”吕妍问。
“从整个事情来看,鬼婆隐退江湖这么多年,忽然在这个时候被牵扯进来,着实不是个好时机,若不是鬼婆的阴谋,那便是要至鬼婆于死地的人,只是……”
“只是为何要把这些江湖门派也一并牵扯进来?”吕妍补充,她在原地踱了两步。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卫景文拉住中妍往卧房退去,卧房里的一张檀木桌边,卫景文一掌壁向其中一块石壁,只听到“咔嚓”一声,原本完好无缺的石壁露出一条缝隙,刚才能容一人进出。
“快点进去躲起来,待事情一过,属下便来寻主人,请主人信我。”卫景文一脸诚恳的看着吕妍。
吕妍想了想,便闪身进了那扇门。进到里面,只见一条窄细的走廊,石壁上的油灯照的整个走廊明亮如白昼,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砰”的一声,石壁合上,吕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往前走去。
走廊并没有多长,没几步就到了尽头,尽头拐角是一间石室,里面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絮,旁边一张梳妆台,房间里器具简单,却样样挺新,似常有人打理似的。
不知这间客栈的主人与卫景文是何关系?吕妍在梳妆台坐下,整了整装容,然后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壁上的门“砰”的一声打开,吕妍从椅中惊醒,悄悄潜入走廊,在拐角处往外一望,就见卫景文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原本一身青衣,上面染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