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炒鸡蛋,一盘秋葵。
鸡蛋糊了,秋葵焦了。
陆繁掀开电饭锅,锅里有饭,不是中午剩下的,是新煮的米饭,只是水放多了,看着像粥。
他盖上锅盖,走出去。
倪简仍然睡着没醒。
她睡觉的样子总是最老实的,身体窝在沙发里,清瘦单薄,露了点儿脆弱。
陆繁蹲下,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她闭着眼,乌睫阖在一块儿,淡黑的两小片,衬得脸庞极白。
他还记得这双眼睁开时是什么样子。
重逢这么久,她只有这一刻跟小时候最像。
柔和得让人不习惯。
陆繁直起身,临走时瞥到倪简的手,目光顿了一下。
她的手指上有一些乱七八遭的红痕,很显眼,与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他分辨得出,那是烫伤。
倪简是被怪味儿熏醒的。
陆繁在给她搽药膏,一抬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就那么看着他。
她看得太专注,陆繁一时微怔,过了会才低眉继续凃药。
倪简缩回手,从沙发上坐起来,“别抹了,好臭。”
陆繁说:“有用。”
倪简把手凑到鼻前闻了闻,有点儿犯恶心,赶紧拿开。
“你哪来这些难闻的东西?”她皱着眉说,“这个比那油还恐怖。”
陆繁没回答,只说:“忍着。”又挤了一点儿,往她手上抹。
倪简没动。
陆繁粗粝的指腹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滑过,轻轻揉了揉,不柔软,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