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就那么听话?”我问。
赖樱翻着书,摸着下巴,良久才道:“啖食夜叉是很凶的鬼,要让它完完全全听话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们问。
“除非这个鬼和黄丽有着极深的渊源。我说过,这中间肯定有我们想不到的环节。”
王凯着急问:“赖樱,你继续算啊,这就完了吗?”
赖樱咬着下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喃喃道:“下面一句是,灵修成魔,无父无母。”
“这是什么意思?”王凯问。
赖樱说道:“说的是这个啖食夜叉本来是阴灵小鬼,最后会修成大魔。这‘无父无母’的批语,我也看不懂。因果命数已定,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她合上厚书,若有所思,然后掏出手机,摁动号码拨过去:“雪姐吗,我是小樱。”
听口气,她应该是给东北小雪打电话。
“雪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玉珍的修行人?应该是茅山派的。”赖樱说。
等了片刻,赖樱“嗯,嗯”几声,挂了电话,对我们说:“雪姐在修行界认识很多朋友,交际很广,这个陈玉珍她认识。她说这个人不是大陆的,早先在台湾混不下去,才漂洋过海来到咱们这里,在那边名声很臭的。雪姐叮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凯颓然坐在椅子上,说:“我应该怎么办?”
赖樱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啖食夜叉最终会修成恶魔,到时候必然会反噬主人,黄丽不会有好下场的,或许到那个时候,你就解脱了。”
铜锁道:“赖大美女,你们不是高人呢,眼睁睁看着成魔不管?”
赖樱撅着小嘴说:“高人也没说到处没事找事的。像法海那样,大街上看见白素贞不顺眼,费了牛劲还水漫金山的,折腾那么多工夫和精力镇压了蛇精,这种事只能存在故事里。现实中,我们这些人和普通人是一样的,有事办事,绝不会没事找事。”
我想起解铃来了,他多次和我说过,我可没那么伟大,无非就是收钱办事,和外面打工的一样。
看到赖樱的态度很不积极,王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拉着我和铜锁告辞。我本来还想留下来,和赖樱套套瓷,可王凯这样拽着我,也不好意思强留。我们三人和赖樱告辞出来。
走出楼洞,我不满意了:“王凯,你干什么,破坏我的婚姻幸福,是不?”
王凯道:“你可拉倒吧。你配不上赖樱。再说了,赖樱那么漂亮,为什么还一直单身,这里都是有理由的。你谈恋爱经验太少,这些事还看不出来。”
“把我们拽出来,你到底想干啥?”我说。
王凯从怀里掏出烟,递给我和铜锁一根,献殷勤一样擦亮打火机给我们点烟。
铜锁看看他:“啥事你就说,咱兄弟用不着扯这个。”
王凯狠狠吸了口烟说:“我想过了,找黄丽谈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这么躲来躲去的,也不是办法,我就想当面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陪着你。”
王凯笑:“知我者,稻子是也。”
“给她打电话吧。”铜锁说。
“她的电话我删了,稻子你有她的电话吧?”王凯问。
我苦笑:“那是老号码,她已经不用了,已经注销。”
我们三人没在说话,猫在门洞里想对策。我猛地吸了两口烟:“实在不行,我们直接去她的家里抓她。我记得她家住在哪。”
“她会不会搬家了呢?”铜锁说。
“看看再说。”我说:“我现在才明白过来,黄丽当初说找新工作离开这座城市,其实是幌子。她现在一定还留在这座城市里,不把你王凯搞臭搞烂,她是不会罢休的。”
王凯咬牙切齿。
“王凯,你和我说句老实话。“一直沉默的铜锁忽然说:“你们分手的时候,你到底知不知道黄丽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