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朵笑嘻嘻的道。“这主意好,多好啊,左边买糕点,右边买鲜香肉卷儿,中间还能摆两个桌子呢,想坐在店里吃也成,没人的时候,就自个坐着说说话歇歇脚。”越说越觉的好,拉了一把身旁的秀秀。“你听,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特别妙。”
“嗯。很好。我也觉的很好。”秀秀抿着嘴笑,笑的眉眼弯弯。
阿河在旁说道。“这样的话,买卖就不好做大了。”他是觉的,刘姐手艺好,会的糕点多,可以好好的发展发展,指定能挣钱。
“媳妇,你怎么想?”大郎觉的怎么都好,均看媳妇想怎么办,她高兴就好。反正,他心里已经有了挣钱的好主意,笃定自己有能力可以撑起这个家。
花大娘乐呵呵的提醒着。“眼看五月里大郎媳妇就要生娃了,还得两个娃娃呢,哪来的空闲时间张罗店铺的事情,这可是个费心费神的累活儿。”
“对啊!”余氏一拍大腿。“把这事给忘了,前先摆糕点摊,也是家里困难,为了营生,现在手里有了些钱财,自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又道。“大郎媳妇这怀了两个娃,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也是要帮把手的人了,也没甚时间想着买卖的事情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笑的很是欢喜。
花婶子要琢磨着自家儿子的婚事,等婚事琢磨好了,说不得转眼儿媳就怀上了,到时花婶子的心思全在自个家里,也就没什么闲功夫来照看大郎媳妇娘仨。她就不同了,阿玮这年岁还成,也不着急成亲这事,且先缓缓也是好的,再则她心里有个念想,这会时机不好,待日后寻了合适的机会再私下与大郎媳妇说说。
她左右无事,又是个有经验的,在带养两个娃娃的时候搭把手,好让大郎媳妇能松泛松泛。重要的是,她与大郎媳妇交情好,早就在心里把俩娃娃当成干孙孙看待了,做着小衣裳的时候,心坎都是软乎乎的。
“那就不寻店铺了?”余玮讷闷的问了句,顿了会,又说。“不做买卖也好,就在家里享享福,挣钱的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了。”说着拍了拍胸膛,很是意气风发。
对于糕点摊这事,季歌有点儿舍不得,她还是想继续开这店铺,毕竟是她的心血呢,可想想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这一心啊还真不能两用呢。“那就,先看宅子吧,店铺的事暂时不管她。”往后有机会了,再来细细的思索这事吧。
“你们准备买哪个地段的宅子?”花大娘忽的问了句。
刘大郎仔细的回道。“之前想着店铺的事,就想寻了东市周边地段的宅子。眼下店铺的事搁一搁的话,倒可以往天青巷那边看看。”他这么说也是有原由的,花伯老俩口对刘家照料颇多,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媳妇也常说,要把他们当长辈孝敬着,他是把这话听进心里了,想着离的近些,来往就方便多了。
“呀!天青巷那边的宅子啊。”花大娘听到了中意的答案,笑的有些合不拢嘴,竟不知道要怎么语言了,一双眼睛亮的特别精神。
余氏没想到这岔,听大郎这么一说,一下就笑了起来。“好啊,都凑一块了,往后要窜个门就容易了,就算隔三差五的抱着小娃娃出门,也是可以的。”
“天青巷那边我挺熟悉的,还有好几个老哥儿呢,可以托他们打听打听。”就连话不多的花伯都忍不住说话了,心情很是愉悦啊。花家子嗣艰难,只有一儿一女,有了刘余两家相好,在这县城里啊,也算是可以札根落脚了,但凡有个甚事,三家人齐心协力的来,俱都不算事了。
阿水开口说道。“松柏县的基本情况,我和阿河都特别清楚啊,找宅子买房屋这事,我们也能帮一把,还能有些便宜可得呢。”
“有些道道啊我俩比你们要清楚些。”阿河挺认真的说,又道。“我和阿水在这县城摸爬打滚有十来年了。”
季歌听着心里一紧。“十来年?那就是刚懂事就……”话戛然而止。也就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被抛弃了么?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沦为乞丐?
“明天商队就回来了,先把商队里的事结了,把手里囤的货物也处理妥当,事儿都理清了,再来好好寻摸宅子的事。”见气氛瞬间凝实,二郎打破了沉寂,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阿河和阿水得了空,可以先打听宅子方面的消息,有好消息也别错过了。”
阿河点着头。“行,我和阿水会注意这事的。”
“这趟回来好,就不出远门了吧?”余氏眼巴巴的问了句。
余玮看着母亲的眼神,只觉的心里难受,不敢注视她的眼睛,垂了头,小声的道。“还是要出趟远门的。”
“回来的路上,我们仨商量了下,想开一间杂货铺子,里头啊不买别的,就买从北边换回来的货物。”大郎知这事不算好消息,说的时候,特意把声音放柔和了些。
“这是准备长期跟着商队出远门了?”季歌脑子转的快,一下就想到了关键,瞪圆了眼睛看着大郎。
二郎接了话。“对。我们商量好了。大哥留在县城顾着店铺的生意,来年就留阿玮顾看店铺的生意,换着来。”他嘛,就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来回跑着,反正,是个了无牵挂的,留不留家无所谓。
“可是这太危险了!”余氏反应有些强烈。
“娘,我们跟着商队走了一圈,才知这里头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危险,我们是经历过的,心里有了底,才做了这个决定,你放心罢,出不了什么事。”余玮笑着安抚。
阿河的视线在屋里转了圈,突然道。“不如,我和阿水一并跟着出远门吧,人多也可靠点。”
“啊!”余氏还没从儿子的话里醒过神来了,冷不丁的听了阿河的话,一时间脑子就卡壳了,略显几分呆愣。
季歌到底是眼界不同点,还是比较平静的。“关于商队,你们先跟我们仔细说说呗,我们听清楚了,心里有底了,自然就放心了。”
☆、100|100
眼看夜深,絮絮叨叨的也唠的差不多了,大伙儿纷纷止了话,道了晚安,三三两两各回各屋睡觉。
大郎仨人回来的匆忙,也没个准备,好在气候尚寒,多人挤一床倒也暖和,这一晚也就凑和着睡。待明儿商队到了县城,花伯夫妻俩大清早的就要回天青巷拾掇。东厢下屋放了两张床,三朵阿桃睡一个床,二朵秀秀睡一个床,如今余婶回小杨胡同住,那边也有房间,俩小姑娘想住哪院都行。二郎和三郎一个屋,西厢的下屋便挪出来的给阿河阿水住着,如此便妥当了。
季歌挺着个大肚子,睡觉时有些麻烦,大郎扶着她躺进被窝,帮她调整睡姿,轻声细语的问她。“舒服麽?要不要再挪挪?”接着,又碎碎念的说。“大娘跟我说,你怀的是双胎,现在月份大了,日子就有些难熬,尤其是夜里睡觉。”想起什么,他急急的叮嘱。“媳妇啊,夜里要翻身了,千万要喊醒我,哪不痛快了也要叫我,我给你揉揉按按。”当时若知道媳妇怀了孩子,他定不会出远门。
“这样躺着挺舒服,懒的再挪动,你快躺进来,被窝里凉凉的。”季歌眉角眼梢都有着笑意,心情很是愉悦,伸手拍着床催促。
刘大郎脱了衣裳,笑着说。“我火气旺,身上热乎着。”刚躺进被窝,便往媳妇身旁靠,把她贴自己怀里。“一路回来,吃的好睡的好,一点都不累,精神着呢,莫要顾及我刚回家。”他是知晓的,媳妇向来最是心疼他,以前在清岩洞住着时,她便半夜三更的起床给他张罗早饭,桩桩件件自是体贴细致不过了。
“我才不顾及你呢。”季歌白了他一眼。“说好的,剩下的日子得可劲的折腾你。”
“嗳!我都受着,都受着。”刘大郎欢喜的应,又添了句。“便是往后的每日都可劲的折腾我也是好的,就怕你不折腾。”他娶了个世上最好的媳妇,世间最好的女人,让他给娶到手了。以前是他没能力,现在他有能力了,定要让媳妇好好享受一番。
说来啊,柳家发生的事,柳氏过来两回,所带的负面情绪甚大,季歌听在耳里,正怀着孩子呢,有点儿神经兮兮,加上大郎出远门,也不知何时能回家,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影响,虽明白这事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架不住有时会胡思乱想,心里难免就有点不得劲。好在大郎归家后,说话言行间待她很是周全,看的出极为用心,让她甚感妥帖踏实,压在心头的乌云瞬时散的干净,整个身心都透了股舒坦劲。
“柳家出事了。”这会子季歌却是能坦然的提起这话题。“有些话不好跟柳姐说,要我看来,柳家到这地步,她的大儿媳功不可没。”说着,就把那五两银子的事,简单的概括了遍。“柳大两口子没来县城时,柳哥夫妻俩过的挺好,他俩一来,日子就不安宁了。”
晚上唠磕时柳家的事,也曾提过两嘴,刘大郎听媳妇又提起这事,眉间神色淡淡。“柳哥是个心大的,又经不得半点撩拨,就算没有他那大儿媳,时日久了,也得出幺蛾子。”说着,停了下。“却是闹不到这地步。”
“娶妻当娶贤呐。”想起这词,季歌顺嘴说了出来,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一下就窜到了天边。“也不知二郎三郎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别整个搅祸精搁家里,好端端的生活掀出一股子风浪来。
刘大郎略略错愕,紧接着拧了拧眉峰,片刻,出声道。“咱们家与别家不同,父母俱不在,等着他们成了亲,也不好住一块,各过各的,也就没什么事了。”
“也对。”季歌点了点头,忽的笑道。“远的香近的臭,老话早就说明白了。”不在一起过,没得利益纠纷,自然就和和气气了。
“不困啊?”见媳妇精神挺好,刘大郎柔声寻问,话里含着笑意。
季歌眨了眨眼睛,摇着头,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丈夫,没羞没臊的说。“许是你回来了,心里头高兴,就不困了。”
这话大郎听着很是高兴,想想来年他得跟着商队出远门,把妻儿独留家里,便有些惆怅。“也就刚开始几年,得跟着商队出远门,等摸清了门路,套好的交情,局面稳定了,说不准就不用出远门了。”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季歌趁机问了句。在堂屋里,只说了商队的情况,并没有说他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