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蹲下来,随便挑了一张狗皮,不过他没穿,而是把狗皮一把披到肩上,算是间接又退让了一步。
我对这种披狗皮的法子,也勉强接受,就跟大嘴一起学着。
我们往三楼走。这里很暗,我们点了三个手电,便于照明。等来到三楼,我四下看着,试图找海螺屠夫,没想到铁军突然一抬头,喊了句,“下来吧!”
有人哼笑一声,随后我头顶有动静了,一个人影嗖的落下来,还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我们对面。
我被他这种能力吓了一跳,因为想想看,他隐藏的这么好,我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主要看着铁军,铁军也冷冷打量着他。
我原本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着这人的长相,我有种很强烈的潜意识,他就是海螺屠夫,而且这人我还见过。
以前在建材市场蹲点时,我遇到过一个买油漆的客人,我当时没把他放在心上,但他现在这么出现在我眼前,说明啥不言而喻了。
我对大嘴使眼色,那意思我俩稍稍挪动点脚步,把海螺屠夫丁字形的围起来。
大嘴很配合我,但我俩刚有举动,海螺屠夫哑着嗓子呵呵一笑,竟往后退了几步。他摸着后腰,拿出一个长柄设备,上面有几个按钮。
他对着其中一个按了下去,我们周围有几盏灯亮了。虽说每盏灯的瓦数都不强,但一起亮了,光线把我眼睛弄得很疼。
我不敢闭眼睛,瞪着海螺屠夫,防止他有啥小动作。
海螺屠夫倒是拿出一副很欣赏的样子,看着这些灯泡,他也不嫌刺眼。铁军一直观察着他,突然间,他指着海螺屠夫,开口说,“兄弟,你身手敏捷,就算在站立时,重心也偏前,当过特种兵的人,都有这种特征。而你的右腿受过伤,要不是穿了特殊鞋子的话,你走路肯定会有点坡。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伤退役的特种兵,对不对?”
海螺屠夫嘘了一声,对铁军说,“老大对你们做过调查,尤其你,代号红豺,果然是厉害。”
这间接说明,铁军猜对了。
铁军又往下分析,“你喜欢海螺,联系着你的身份,我想起了中国海军陆战队,起源于一九五三年,成立前期主要任务是收复被南韩控制的岛屿。等朝鲜战争结束,一九五七年中国领导人放弃了武力收复台湾的计划,海军陆战师被解散,但仍旧保留了海军陆战队内部的部分编制。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围绕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主权归属的分歧和争端开始加剧,国内再次组建能够执行两栖和登陆突击行动的力量,尤其在海南岛和广东湛江市先后部署了一个海军陆战旅,我看你的年纪,也就四五十岁,是不是在这两个海军陆战旅服役过呢?”
海螺屠夫呵呵笑了,古怪的一边摇头又一边点头的,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没错,我曾在海南岛当过兵,从兵种来说的话,我是特种蛙人。”
我以前一直把海螺屠夫当成凶手,甚至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但听他这么承认自己之前的军人身份,我竟隐隐又有另一种怪怪的感觉。
海螺屠夫似乎还被铁军这番话勾起了伤心事。他拿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回忆着说,“我们那批蛙人做了一次极危险的任务。最后虽然任务完成了,但就剩我和另一名兄弟一起回来了。我们受了不可逆的重伤,国家安排退役,但接下来……”
他说到这,表情很狰狞,还用一双发出凶光的眼睛瞪着我们。
第二十二章 鬼剃头
我被海螺屠夫的眼神吓住了,怕他有啥危险举动。不仅是我,大嘴也把枪掏出来。
我俩一起指向海螺屠夫。他并没害怕,铁军也一摆手,那意思让我和大嘴别急。
海螺屠夫拿出一副回忆样,接着说。“我和我那兄弟转业后。都做了一名片警。其实我这里……”他拍了拍右腿,“是光荣的,用它换了敌人一条命,但我老婆却因此看不起我,说我是个废物点心,她还偷偷跟一个小白脸好上了,毕竟人家有钱有车的,呵呵呵……”
海螺屠夫放生大笑,但笑声却让我瘆的慌。他又说,“我那兄弟心不坏,却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他跟所长关系处的不好,安排夜里执勤,有一次有个富二代酒驾,把他撞死了,但仅仅是撞死了。没有后文了……”
海螺屠夫一摸后腰,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把尖刀来。这跟传统匕首不太一样,显得有点憨,但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它还冒着幽幽的乌光。
我想到一个词,潜水刀,这也是蛙人专配的武器。
海螺屠夫望着这把刀,喃喃说,“它永远是我的朋友,而且懂我。我那晚喝醉了,被这两件烦心事闹的,最终忍不住,带着它趁夜把那对奸夫淫妇杀了,又把那富二代脖子割断了,我记得很清楚,看着刀刃上的血迹。我特别开心,所有烦人的事一扫而光,你们有那感觉么?”
他说着。还把潜水刀指向我们。
我明白他为何杀人了,尤其针对那些车震的情侣。我们仨一时间各有想法,都沉默不语。
海螺屠夫一转话题,说就他妈的说他自己那点破事了,今天我们要商量公事。
他拿着长柄遥控器,又按了一个按钮。我听到远处有嗤啦嗤啦的响声。
那里太黑暗,我看不见发生啥了,急忙举起电筒照过去。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天上飘着一个人。
她穿着粉红色的马甲,这是妲己的。她还大头冲下,飞速的往我们靠来。
我心跳加快,心说这是啥情况?妲己死后变成鬼了?但就算是一个鬼,她也不该这么倒立的飘着吧?
我又观察着,渐渐地我看明白了,这其实是菜菜,她穿着妲己马甲呢,而且她双脚被绑在一个索道上,有个小枷锁带动她正快速移动着。
这移动路线也一定被事先设计好了,最后她停到海螺屠夫的面前,也因为停的太突然,她身子狠狠抖了一下。
菜菜的嘴巴上被封着胶布,她没法说话,只能呜呜叫着,另外一定是惊吓过度了,她还吓得流泪了。
海螺屠夫对菜菜这举动很不满意,啧啧几声,凑过去把那胶布撕扯下来,又跟菜菜说,“跟你说好几次了,一天天不会笑,就他妈会哭!”
菜菜很怕海螺屠夫,一时间使劲强挺着,让眼泪止住了。海螺屠夫狞笑着,说了句乖,又对菜菜的下巴吻了几下。
他这是公然在我们面前耍流氓,而我此刻想的是,妲己到底哪去了?不会也被海螺屠夫非礼了吧?
我压不住怒火,举枪扣动扳机。伴随砰的一声响,一发子弹打在海螺屠夫附近的地上。
海螺屠夫身子一顿,菜菜吓得哇了一声,也估计就因为这么一哇,菜菜嘴里的口水喷出来不少,全落在海螺屠夫脖子上。
他不满的用手擦了擦,还扭头阴森森看着我。
我不示弱的往前走了一步,问他,“妲己呢?”
海螺屠夫嘘了一声,说你着什么急?顿了顿后他又强调,“我知道那女法医的重要性,她才是这次谈话的重要筹码之一,你放心,老子做事有尺度,我们这帮兄弟不仅没动她一根毫毛,还把她当贵宾一样照顾着。”
我稍微安下心。铁军不想多说没用的,直接问,“你们这次要谈什么?或许说想要什么?”
海螺屠夫赞了一声,说跟爽快人办事,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