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打接手这案子,我每次进会议室,都有些狼狈。这次我和大嘴头发都湿乎乎的。
芬姐是见怪不怪了,另外这次会议,是刘文章主持的。
刘文章心情不错,这也都表现在脸上了。他告诉我们,今天下午,他联系老赖了。
我知道老赖,是漠州一个老线人,甚至还自行弄了一个线人组织,靠着提供线报挣钱。
我暗自说笨,自己咋就没想找这号人物呢?
刘文章继续往下说,老赖的手下正好有住在高丽小区的,根据提供的消息,高丽是那小区出了名的美女,前阵还处了一个男友,五天前,男友带着他爹还找高丽来了,就是不知道为啥原因,他们吵起来了。
也因为吵得凶,连周围不少住户都听到了。最后男友和他爹灰头土脸的走了,高丽也离开家,从此再也没回来。
这消息跟妲己提供的资料有不一致的地方,妲己说高丽带过婚戒,应该是已婚女子,但按线人说的,高丽竟又有男友!
其实我倒不觉得太矛盾,或许高丽离婚了呢?再抛开这层面,我不得不承认,刘文章挖到的是个重要线索。
刘文章又说了这男友的资料和住址,他叫张晓辉,不是啥正经玩意儿,以前当过混混,现在跟他老爹一起,推个小车靠卖烧烤为生。
芬姐的意思,现在这时间,张家父子一定又推车出去卖烧烤了,我们只要安排人手守株待兔在他家蹲点,今晚准能把他俩抓个现行。
这个任务,又安排给我和大嘴了。
我连连无奈,心说这种累活儿咋又分给我俩了?不过我又想着,如果真是张家父子做的,哑巴李又是怎么回事?他那晚的怪举动,难道真就是巧合么?
第七章 蹲点
一个小时后,我和大嘴穿着便装开着私家车来到张晓辉家附近。这还是一片平房区,也是漠州出了名的贫民窟之一。
我俩把车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来,大嘴没下车,我趁空围着张晓辉家的院子转悠一圈,甚至还爬着墙往里看看。
院里黑咕隆咚的,院门还锁着,这都证明张家父子确实不在家。
我又回到车里,跟大嘴进行了漫长的蹲点与等待。刚开始我俩还能借着胡扯瞎聊解闷,不过渐渐地,我俩都没啥聊的兴趣了,也就止住话题。
我和大嘴这一天下来都挺累,现在困意浓浓。我俩就商量着,一替一换,一个人守着一个人睡觉。
我偶尔还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时钟从十九点一晃变到了凌晨一点。这时轮到我守着,我还正吸着烟呢,一个胡同口出现一个黑影。我辨认一下,这是一个四轮铁皮小车,后面有两个人推着。
我赶紧把大嘴扒拉醒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咋睡的这么香,不仅流了口水,连鼻涕也出来了。横着挂在脸上。
大嘴扑棱一下坐起来后,胡乱抹了抹鼻涕。
我没再说啥,只是用手指了指铁皮小车。
我俩没太盲目,一直等着铁皮小车来到张晓辉家门前停下,这样我们能确认推车人是张家父子了。
我和大嘴先后下车,我还喊了句,“张晓辉!”
张家父子扭头看来,我又说,“都朋友,找你有事!”我这么说是怕引起张家父子的敏感。但张晓辉还是用电筒照过来。
电筒光先后照在我俩身上,我倒是没啥,大嘴疏忽了一件事。刚才睡觉时,车里挺冷,我俩也没开空调。
大嘴从后座上随手扯来一件警服盖身子,现在他也披着警服下的车。
张家父子明显被警服吓住了,他俩连话都不说,扭头就跑。
凭这举动,我意识到他们真有问题,不然不做亏心事,何必怕警察呢?大嘴喊了句,“追!”我俩也嗖嗖提速跑起来。
张家父子是两个人,我和大嘴也是两人,他俩跑进一个巷子时,分开了。我和大嘴也不得不临时分开,各追一人。
我跟张晓辉较上劲了。
我越追越无奈和郁闷。再怎么着,自己也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受过专业训练,却怎么也跑不过张晓辉。
他腿短归短,倒腾起来却呼呼带风。我曾听别人说过,要当一名合格的小混混,逃跑是基本功。这一刻,我越发觉得这话在理。
我没放弃,一直玩命追,而且还喊了几句,让他别跑。
这话真就是反效果,最后张晓辉又钻到一个胡同里。等我跑过去一看,傻眼了,张晓辉不见了。
这胡同挺长,说少百八十米,我不认为这小子直接逃出去了。
我又分析,会不会是翻墙藏哪了?但这里墙体少说三米高,他应该没那身手。
我腰间除了带着手铐子,还挂着电棍和一个小手电。我把它俩全拿了出来。
我用手电对着胡同照了照,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它有一米五的高度,半米多的宽度,藏个人很轻松。
我拎着电棍向它走去,不过离近后,我发现它很腥很臭,熏得我脑瓜子直疼,鼻子直抽抽。
我使劲搓了搓鼻子,用电棍对着垃圾桶壁狠狠敲了一下。
我想的是,张晓辉要藏在里面的话,这一敲会吓得他弄出动静或者直接吓站起来。
但垃圾桶里一直没动静。我带着怀疑的态度,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面巾纸,隔着它抓起垃圾桶盖子。
在盖子被掀起一瞬间,我瞳孔猛地一缩。
这里面真有个人。他竟沉得住气,使劲蜷曲着身子,跟胎儿差不多了,而且他伺机而动,猛地站了起来。
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捧着一大把垃圾,这时把垃圾玩命的往我脸上丢来。
我算倒了大霉,一时间觉得,又是汤水又是软绵绵的东西,全挂到脸上了。
我也短暂“失明”,一边后退骂了句妈的,一边使劲抡电棍防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