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文楼之会,大概只能用虎头蛇尾来形容,之前声势不小,但结束的却是悄无声息……
不过,文楼之会的一些细节,还是传了出去,参与的河洛大族名望受损也在所难免。
但文人都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着呢。
过了不久,文楼之会的版本也就成了。各家为了河洛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福祉。而委曲求全云云。
而这个时候,大将军赵石已经离开了洛阳,风声到底松了一些,也没人去追究这些了。
真正说起来,这次文楼之会,除了得到许诺的几家之外,其余皆是灰头土脸,一无所获不说。还被硬按着套上了套子,多数人皆是不满之极。
但这次聚会之后,河洛之人,对大秦的抵触,开始呈现冰消瓦解之势。
地方上的高门大户人家,皆都开始约束族中子弟,言谈上也分外的谨慎了起来。
没了他们推波助澜,地方上很快便趋于安静,一些匪患不平自平,这也给河洛上下省去了许多手脚。
当然。这样强硬的手段,同样留下了许多首尾。
之后。任职河洛之官吏,屡屡遇刺,就是一个明显的后遗症。
但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河洛地界的纷纷扰扰,在大将军赵石的强硬应对之下,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过,这些年经过这几次大的动荡,河洛想要恢复元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
虽说比起当年蜀中之战来,河洛这里闹的还算轻的。
但有些事,不能这么计算。
蜀中算是破而后立,而河洛这里的情势,也复杂的多,许多事情在蜀中那里做起来,顺顺当当便成了,在河洛这里,却要耗费几倍的人力物力才成。
这样一来,相比较而言,河洛恢复起来也就要慢的多。
这其实也正是中原战事最难的一部分,所谓的打天下易治天下难,说的就是这个情况了。
不过,文楼之会后,赵石对于河洛政军两事算是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又在洛阳停留了几天,便吩咐众人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动静不算小,当然,动静大不大,也瞒不过张大将军的耳目。
于是,张大将军和布政使彭为年同时到来,借问候之机,想要知道晋国公之后行止。
这两位其实存的都是一个心思,巴不得马上将赵石送出河洛了事。
但无论是他们,还是赵石自己,都可以说是身不由己之人。
赵石不会这么早离开河洛回去长安,这是一定的了。
本来呢,赵石打算就呆在洛阳,等到七八月间启程回京。
但这段日子,他在洛阳呆的很不舒服。
无论是张培贤,还是彭为年,总喜欢将难办的事情抛过来,其中恩怨,也不必多说什么,大家都明白。
两人有志一同,都想让赵石再多背点黑锅回京。
而赵石可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但他不愿插手河洛军政之事太多,所以也就不想在洛阳这里多呆了。
两人同时来到,他正好提出告辞。
借口也好找,他身上本来就挂着个什么河洛巡访使的职位,在河洛四处走走,乃理所当然之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大秦成武七年五月中,晋国公赵石带人离开了洛阳,先往东行,再折而向北,没去虎牢,也没去荥阳,他不想见魏怀德。
五月末,驻马黄河岸边,顺便收取了杜山虎送来的问候,然后带着两个小妾和扈从们,再次南下,到登封,到了嵩山脚下,本来想上去看看嵩山上面的寺庙里有没有一间少林寺……
问了问当地乡民,别说,还真有。
不过等赵石带着人来到据说是后世武学之源头的嵩山少林寺一瞧,真真是大失所望。
这里香火到是有些,据说在唐时也兴盛一时,建寺的年头也不少了。
但闻名于后世的护寺武僧,赵石却一个也没见到,不是人家避而不见,而是真没有。
和尚们过的也很清苦,属于寺庙的田产不算少,但多为薄田,而且,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不像北地僧众那么贪婪,只是对租种田地的租户收取足够维持生活的粮食即可。
到是河洛去年战乱时,这里还收拢了不少饥民,现在饥民大多散去,僧人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看着比饥民也好不了多少。
寺庙也破破烂烂,连大雄宝殿都塌了半边,据说是冬天为了取暖。拆了屋子。
赵石没那么多同情心。不过还是留下了些银两。在寺中僧人千恩万谢之下,意兴阑珊的下了山。
本来他还想着,向人家讨教一下,看看自家的般若劲儿是不是出自这里呢,这么一看,还是算了吧。
吃糠咽菜的心慈和尚,是不会创出如此霸道的武学的……
从登封再次启程,一路向西。入颖阳地界,这个时候,离汝州也就不远了。
可以说,这一路上,游山玩水,走的不紧不慢,不入官驿,不入城池,谢绝一应地方官府逢迎。
走走停停,在地近汝州时。又转向西边寿安,因为他不想见江善。
这样的巡行路线传回洛阳。来到张培贤耳朵里,张培贤面沉似水。
赵柱国在洛阳时,没有单独约见过段从文,往东去没见魏怀德,往南走,也没见江善江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