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爷原本想说他到底有些轻狂了,但到底文青才是文四爷的亲姐夫,有些话他也不好在他面前说的太直白了。
可他纵然不说,文四爷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呢,他就叹了口气道:“我们到底只是小舅子,没得对姐夫指手画脚的意味。咱们先把安国公家的事解决了,等回到京后,还要烦请伯父和父亲写封信规劝一下姐夫。”
文二爷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笑着应了。
西南总督陈文青从衙门里回来后,就赶回了家中。
文二爷和文四爷已是在前院书房等着他了,看到他进来,两人就笑着站了起来。
陈文青对着两个小舅子还是很热情的,他和两人见礼后就向两人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实在是衙门里有件急事要处理。”陈文青笑着道。
文二爷和文四爷自然笑着表示还是公事重要。
“不知那位安国公府的三爷现下在哪里呢?我还想晚上陪他吃顿饭呢。”陈文青又问道。
文二爷和文四爷对视了一眼,文二爷就道:“他去了他们姑奶奶家。”
陈文青闻言愣了一下
道:“安国公府有姑娘嫁到这里吗?”
文二爷和文四爷没想到他连此地的世族关系都没弄清楚。
文二爷就道:“现任安国公的姑祖母几十年前嫁到了金府。”
金府?
陈文青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家妾室说的她一个嫁到金府的亲戚被婆婆欺负的事情。
他不耐烦听这些内宅的事情,就随便说了句那你让你兄弟去做主吧。
难道她妾室说的金家就是这位国公府的姑奶奶嫁过去的金家吗?
陈文青虽说因为近年仕途顺利有些轻狂了,但他能做到西南总督之位,自然不是个傻子。
他原本只以为自家小舅子和国公府那位三爷来这里不过是游玩,所以并没有多加在意,可若是这其中涉及到金家和内宅矛盾的话,那这事就不简单了。
国公府那位三爷来到这里,明显就是为了给他们家的姑奶奶撑场子的,而他之所以喊了自家小舅子一起过来说不得就是自家妾室打了他的名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一想,陈文青的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虽然觉得安国公府日薄西山了,可病虎尚有几分余威,如非迫不得已的话,他是绝不想和安国公府结仇的。
在官场上,多一个敌人就多了一份危险。
陈文青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他想通关窍后就放软了语气问两个小舅子:“这位三爷过来可是和金老夫人有关?”
文二爷和文四爷之前拿不准陈文青是否知道妾室家人仗着他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也不知道陈文青是否有意纵容妾室。
因此两人一开始并未向陈文青亮明真相,只想先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可如今两人一看陈文青这模样便知道此事他可能并不知情。
文二爷就叹了口气道:“妹夫也太不经心了。”
陈文青一听他这语气,就明白这事果与自家有关,他再度放低了身段道:“请哥哥为我解答一番。”
文二爷就把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如何拜访他们府上,以及金家婆媳的事情告诉了陈文青。
陈文青闻言又惊又气。他本以为和妾室家人结怨的只是普通人家,又有妾室说是那家婆婆生事,他才默认妾室家人过去为亲戚撑腰的。
哪想到她们招惹的竟是安国公府的亲戚,更没想到这事情竟和妾室说的完全不一样。
陈文青就是再蠢也知道此事必是妾室在糊弄他了。
安国公府的人既然来了安西,必定是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况且安国公府的家风他是知道的,若是他们府上的姑奶奶欺负人在先,他们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给姑奶奶撑腰了。
陈文青越想越是生气,他连忙向两位小舅子拱手说自己并不知情,还请小舅子代为转圜。
文二爷和文四爷就道他们自是知道此事,文青是不知情的,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一家子既然打着陈文青的名头派人生事,也该他去从中调解一下才是。
陈文青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他一面让幕僚拿了他的帖子去把那妾室家人捉起来,一面让人去后院告诉文氏,让她代为处理了那妾室。
文二爷和文四爷见他到底还是明白事理的,又并不偏心那妾室,对他的那
丝不满便又淡了些。
陈文青又请两位小舅子从中做说客,请安国公府的三爷和金府的少爷上门做客,说是要向他们赔礼。
这也是应有的道理,两人自然满口答应了。
不提陈文青那里,只说三爷这边,金老夫人是瞒着儿媳,没有告诉她安国公府将派人过来的事情。
直到三爷都到了金府门口,金老夫人才派人去同儿媳金夫人说她娘家安国公府来人了。
彼时金夫人正躺在榻上让小丫鬟帮她捶腿,听来人这么一说,她猛的坐了起来。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那手就不由得重了一些。
金夫人大怒,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那小丫鬟连吭都不敢吭一下,只跪在那里低头求饶。
金夫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那转了一会儿后,就吩咐贴身嬷嬷:“快去找舅爷他们。”
贴身嬷嬷闻言便道:“安国公府的人还在门口呢,大少爷刚刚使人来问要不要他去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