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皎脸颊微烫,“谢谢裴老师,我这就去。”
“嗯,还有……”
“还有什么?”
“下次要是哭不出来,用不着故意拧大腿。”裴玉疏无声笑了下,“会疼。”
他说完,便单手抄兜,迈着大长腿优雅散漫地走了,只留给秦皎一个潇洒背影。
秦皎愣在原地,脑子里已经炸成了漫天烟花。
他、看、穿、了!
不仅看出来了,还说出来了。
在男神面前社死是一种什么体验,她觉得她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萧泽盯着直播屏幕中的女人,整张脸都惨绿惨绿的。
如果说一开始他对秦皎还抱着点点怜悯和悔意,那此刻看着她与裴玉疏之间的暧昧涌动,那点点可怜的怜悯和悔意全都消散无踪。
秦皎这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嘴上说着喜欢他、最爱他,转眼却又去勾引别的男人!
她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嫉妒成性,何曾有过这么娇羞乖巧的一面?现在却对一个不知哪儿跑出来的野男人撒娇卖乖!
萧泽越想越气,抄起桌边的茶具就往地上砸去。
刚从门口跨进来的温婉差点被摔在地上的瓷片伤到,她吓了个哆嗦。她平了平心绪,款款朝天子走去。
“皇上,臣妾知道你还在为秦姐姐的事烦心,但锦国的皇室、锦国的江山和百姓都还等着你,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切莫气坏了龙体呀!”温婉微蹙着眉,轻声细语劝道。
“秦皎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还不配朕为她烦心!”
温婉听到萧泽这般失态地骂秦皎,心中窃喜,面上还是一派温柔,“秦姐姐或许只是不甘心而已,臣妾从明日起会为她吃斋念佛……”
“你为她吃什么斋念什么佛,那个水性杨花的贱民不配!”萧泽一想着秦皎那女人穿成那样,还跟野男人不清不楚,他心中就来气。
“确实,秦姐姐纵使怨恨皇上,也不该和外男那般……”温婉面露难以启齿的羞赧,“旁人看了会怎么想?皇上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搁?”
温婉每说一句,萧泽的脸色就更黑一分,到最后彻底变成黑脸。
温婉惋惜地叹了口气,“唉,皇上这些年待秦姐姐一直不薄,没料到秦姐姐却要这样报复皇上。”
“朕定要她魂飞魄散!”萧泽几近咬牙切齿。
温婉上前,纤细的手指拉起怒气未消的帝王的手,“皇上,婉婉会帮你分忧的,秦姐姐这些不过是幻术而已,只是迷惑人心的魑魅魍魉,我们不要放在心上。皇上也该颁布禁令,告知众人这只是秦姐姐的幻术,切莫当真,可千万不要让这样的幻术迷失了心魂。”
萧泽听完温婉这番话,稍微冷静了些。
如今这“直播系统”真假未明,目的也无人清楚,而秦皎惯会玩弄人心,自己得防着她一点。
纵使自己不爱秦氏,但秦氏好歹曾是自己的皇后,如今却和外男牵扯不清。若是旁人将这幻象信以为真,皇室颜面何存?
“朕知晓。”萧泽抽回手,立即唤来陈公公。
温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也仿佛跟着空了。
但犹自沉浸在愤怒情绪中的天子并未敏感察觉她的失落,天子的心没有全心全意投注在她身上了。若是在以往,皇上断不会这样,自己一点不开心,他都会一眼看出,更不会这样……忙不迭抽回手。
陈公公进殿,萧泽冷声道:“秦氏妖术了得,宫中众人不得观摩,以免被秦氏蛊惑。若有人胆敢抬头看,杖五十;屡教不改者,剜眼处置。”
陈公公一怔,只觉后脊隐隐发寒,应喏退下。
温婉再度上前,依旧温声细语:“皇上,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就寝罢!无论秦姐姐怎么变,婉婉都永远不变,永远站在你身边。”
萧泽这才看向身边女人,她总是这般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秦皎霸占后宫多年,不许他选秀纳妃,也不许他将温婉纳入后宫,温婉便一直等待,即使过了适婚之龄依旧不肯委身他人,她待自己这份心这份情着实不易。
但温婉却从未抱怨过。
这才是堪当自己的皇后的女人。
可不知为何,秦皎站在红毯尽头与他遥望的那一幕却又浮现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秦氏美艳不可方物,性格也更烈,像燎原的火,一旦燃烧绽放,确实很夺目。而温婉像水,柔和不争,相比秦氏的明艳张扬来说,就显得寡淡无味了些。
“皇上,秦姐姐已死,空中的幻术兴许根本不是她,我们也别再受影响了可好?”温婉蹙着眉忧心劝道。
秦氏已死……这话倒是提醒了萧泽。
这些都是秦氏捣鼓出来报复自己的幻象,可恨自己竟被平生最厌恶的女人的幻象迷惑……
萧泽压下这种被玩弄的不悦,重新看向眼前为自己操碎心的温柔女人,找回一丝感动,“婉婉,朕三生有幸,才遇上了你。朕近日太忙,冷落你了,也委屈你了。”
“皇上为国为民,婉婉一心仰慕,何来委屈之说?只是皇上答应婉婉,以后切莫再看空中幻术了可好?秦姐姐死于冷宫中,此时出现她的幻影,断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人死便该去投胎,而不该是这样蛊惑世人。”温婉忧心忡忡相劝。
“嗯。”萧泽应下,“我们去休息罢!”
两人并肩而去。
转身刹那,温婉微微扬起唇角,对着空中的“幻象”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秦皎补完妆,只有脖颈上被勒出的红痕没法处理,她总不能学庞雯雯到处都敷一层粉。红痕处火辣辣的疼,真要用上打底遮瑕,她也怕刺激到已经发红的勒痕。
秦皎只好在小本本上又狠狠记了庞雯雯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