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裴玉疏被什么事绊住了,自己离他太远,得再努力一些,才能有资格见到他……
秦皎心中的兴奋渐渐平复下来,她去裴玉疏的超话发了恭喜的帖子,然后才放下手机和平板躺下睡觉。
随着秦皎入眠,直播也停止。
萧泽搞不清这个直播到底因何出现因何消失,但可以不用见着秦皎那个讨厌女人,他终于舒心了一些。
回到宫中已是深夜,他又不由得想起先前和温婉相处时的窘境,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虽然之前走得匆匆,没顾及温婉的感受,但他也并没打算回去安抚温婉。
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婉。
就连他对温婉的那些浓情蜜意,仿佛也因今晚的事而淡了。
萧泽最终还是选择去勤政殿,只有不停地工作,才能证明自己不是秦皎那女人口中的昏君。
他翻开从刘子义那里得来的书,一页页仔细翻阅。
看得出刘子义很重视此书,此书有诸多翻阅痕迹,每一页还有很多详尽的补充和注解。这一手漂亮的小楷,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书中内容平实,记载的都是非常实用的农耕法,倒很符合那句“此书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
萧泽连夜将书中内容誊抄一遍,又特地漏掉“杂交育种法”这一部分的内容,更注重“沃肥”这一部分。
待到翌日天光大亮,萧泽才终于誊抄完,他将户部的农政官召进宫,将誊抄版交给他们,让他们给各州府都送一份去,大力推行书中耕作之法。
几名官员得到天子赏书,吹了一波彩虹屁离去。
陈公公给萧泽送来早膳,看萧泽今早情绪稍缓,但眼圈已泛着青色,就劝道:“皇上,你已熬了一整夜,该休息了。”
萧泽淡淡嗯了声,似又想起什么,便问:“秦氏的尸骨葬在何处?”
陈公公微愣,随即答道:“皇上您忘了,您说要把她挫骨扬灰,便命奴去通知武将军,将之火焚了。”
萧泽愣怔半晌,低头吃起早膳,没再做声。
无人知他心中想着什么。
他吃了两口,只觉味同嚼蜡,再也吃不下去,转身去小榻睡了。
户部司农寺。
几名官员正议论着刚到手的《农耕要术》。
“吾皇英明,竟亲自著书传与世人,此书定能让百姓仓廪充实。”
“此书与功名进取无关也,皇上之心胸,臣自愧不如。”
“皇上定是看到江南百姓流离失所颗粒无收,才夙兴夜寐写出这本利在千秋的书。”
可惜秦皎看不到一幕,不然白眼都能翻上天。
有这种为天下先的是宋应星、是袁老、是甜瓜女神吴奶奶等一代代踏实伟大的科学家农学家,跟萧泽那个狗皇帝有屁的一毛关系!
几名官员正溜须拍马歌颂着皇上的贤明仁政,其中一名同僚疑惑道:“我怎觉得书中提及的诸法与废后提倡的科学耕地极为相似?”
“废后一介女流,懂什么耕地?只怕她连宫闱都没走出过!”
“她年少时以前随秦国公外出游历过。”
“哼!吴兄,你为废后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得了废后好处,还是说你也是秦党的漏网之鱼?”
被质疑的官员脸色涨红,顿时百口莫辩:“我、我……”
他只是提出一句疑惑而已。
“废后一介女流,就算幼年时与长辈游历过,也不过是贪玩而已,能记住多少,又能有什么见识?况且吾观著此书之人胸怀天下淡泊名利,岂是秦氏这种女流能比的?”
“对,单就这句‘此书非关功名进取’便不是秦氏能说出的!”
“秦氏心胸狭隘,她把持后宫十余年,皇上身边便容不下第二个女子,足见她有多善妒,心眼有多小。幸而吾皇英明,将此等妒妇挫骨扬灰,真乃大快人心!”
“对!秦氏执掌后宫,皇上正值青年,竟无一皇嗣。若不除之,只怕我大锦朝就无人继承了,如此毒妇,其心可诛!”
“这算什么,她还让柳尚书痛失独子,就因柳公子想纳一名小妾……”
一个个自诩清流、高人一等的大男人们谈起废后秦氏,都义愤填膺,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而被谈论的对象此刻才睡到自然醒,悠然惬意地从床上爬起,出门吃早餐,顺道去书店买了点工具,再悠悠然赶去节目组。
王导见她现在才来,劈头盖脑就骂:“秦皎,请端正你的态度!现在都几点了,你才赶过来!一点团体意识都没有,让雯雯和艺函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到底还想不想排练了?到时候舞台上出错,可别怪我点评不客气。”
秦皎听了既没生气,也没伤心,只淡定道:“王导昨天给了我剧本之后,让我一个人在这练习室里揣摩,我可是在这里揣摩了一整天,也没见你和庞姐,我还以为我被你们遗忘了。”
王导没想到她还敢在镜头前顶嘴,登时气道:“学习是需要自觉的,你这样敷衍注定演不好。”
“对,秦皎,你这样我们真的无法排演了……”庞雯雯也跟着帮腔。
秦皎忍不住笑了,打断她:“喂,女人,我们排演过吗?”
庞雯雯:?
王导:??
一直没吭声的韩亦涵见状劝道:“皎皎,别这样,大家都想把剧本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