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声线颤抖:“你居然.....”
居然敢在走廊里打她?!
苏时意冷冷勾起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话:“秦芝,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拾遗香水的投资,是我苏时意靠着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跟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她语气极寒,压迫感成倍地释放。
“第二,私生女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当初明明苏政华那个混蛋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偷偷在外面娶了你,被骗的是她,到底谁才是第三者私生女,谎话说的多了,自己都信以为真了是吗?”
话落,秦芝被打红了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周围鄙夷的目光纷纷投在她身上,针扎一样难受,丢人得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苏时意的确不是私生女。
她比苏意欢出生更早,孟锦书怀孕的时候,苏政华找着各种借口推迟着结婚,借着工作的名义,在外面勾搭上了秦芝。两个人苟且在一起,偷偷在孟锦书还大着肚子的情况下,在外地领了证。
可怜的孟锦书,什么都不知道。在苏时意六个月大的时候,苏政华已经彻底不见人影。孟锦书顶着快临盆的身孕找到苏政华时,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
苏时意是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里出生的。
生下苏时意对孟锦书的身子损伤很大,迫使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调香事业,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几年过去,身体的亏损和内耗越来越严重,受到严重刺激之后,从此卧病不起。
苏时意从小被人指着鼻子骂到大,她从不在意别人骂她什么,但绝不能容忍任何人骂孟锦书。
因为自始至终,孟锦书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回苏家时,被迫认了私生女这个名头,是因为孟锦书需要钱救命。
苏时意手心攥紧,掌心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撕裂了,火辣辣的刺痛蔓延开来,却盖不过心口升起的怒火。
她目光讽刺地看着秦芝,语气毫不留情:“你怎么骂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说话做事,你休想带上我妈。我不仅今天打你,以后再让我听见你提到我妈一个字,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躲着我走。”
秦芝浑身一僵,嘴唇颤抖,看着苏时意,心里不受控制生出一抹惧意和怔然。
秦芝还记得,那年苏时意18岁时,为了孟锦书的医药费,在她和苏政华面前苦苦哀求。所以在苏政华前几天说,让她不要再主动招惹苏时意时,秦芝只当作了耳旁风。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时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受人拿捏的小女孩。
她满身的刺,也越来越有底气。
“别以为苏政华或者沈慕舟谁能给你撑腰,狗这种东西,来一条我打一条。”
她不主动招惹别人,却总有人上赶着欺负她们,所以她不能忍。
只有狠狠地打回去骂回去,才能让这群人意识到,她苏时意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
苏时意冷笑一声,眼底寒意逼人,看着她一字一句。
“还有,苏政华,沈慕舟,回去记得转告他们,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不仅是他们,还有那个她最想报复的人。
一样一样,她都会挨个讨回来。
与此同时,白家别墅。
电话里,丈夫暴跳如雷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怎么回事,殷延之前不是已经答应把这个技术项目给我们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反悔了?”
“你是他亲小姨,我们是把他养大的人,他还有没有良心了!”
白熙紧咬着唇,同样也心乱如麻,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丈夫:“你先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丈夫又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你再多给他打几个电话吧,赶紧想办法撮合沈家那丫头嫁过去,以后吹吹枕边风,也不至于我们每次都得低声下气的。”
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只有指责和不耐,没有半点夫妻之间应有的关心,冷漠得让人心寒。
忙音嘟嘟传来,白熙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靠在沙发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保养得宜的眼尾也在这几天罕见地生出几条皱纹来,显出几分苍老。
脑中忽然又响起丈夫刚才的话,她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笑。
他们是把殷延抚养长大的人,殷延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没有吗?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他怎么会愿意这些年源源不断地往白家这个无底洞里填钱。
一开始主动提出收养殷延时,白熙就很清楚,自己收养他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殷延是自己亲姐姐留下的孩子。
成年人的世界里,做任何事都是要权衡利弊的,绝对不做亏本买卖。她是如此,她从商的丈夫更是如此。
殷延不仅仅是她亲姐姐的儿子,他身上更大的价值在于,他是殷家家产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一开始的时候,白熙心软过。
看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学那些本不该他这个年纪学习的知识。
在其他孩子玩耍,有亲人陪伴时,他一个人留在书房里。
她想去让殷延把书放下,休息一会儿,却被丈夫拉住了。
丈夫的声音冰冷残忍:“他以后是要继承殷家的人,如果现在不学无术,以后又哪来的能力守住那么大家业。你要记住,咱们这么花钱培养他,可不是想要给你姐姐养出个坐享其成的儿子来。”
就是这样一遍遍地被催眠,洗脑,渐渐的,白熙最后的那丝心软,也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