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黎姗,嗓音轻缓却坚定:“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你也不必用你心里认为的成功标准来评判我。只要我确信我走的路是对的,哪怕绕远了,在别人眼里又是如何,我都不会在乎,也永远不会后悔。”
这就是苏时意。
走错路又怎样,撞了南墙又怎样。
只要她想,只要她还活着,那她就会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黎姗不屑轻嗤,双手一摊:“那就希望拾遗香水破产的那天,你也能坚持你现在的想法咯?”
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
转过身的瞬间,黎姗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她回到自己的香水门店里,店内员工们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活动。
一个员工见她回来,苦着脸抱怨:“黎姐,我们为什么非要把活动日期改成今天啊?这也太赶了.....”
黎姗轻哼一声。
她也不是专门为了针对苏时意才这么大费周章,而是因为她刚好得到消息,那个大人物会过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时意抢了风头,当然是越打压她越好,甚至不惜砸钱也得把拾遗的广告位抢了。
她一定要狠狠把苏时意踩在脚底。
思及此,黎姗拔高音量,“今天下午会有一个重要顾客来,你们到时候都放机灵点。表现最好的那个,年终奖金多发一万。”
这话一放,店里的员工瞬间精神百倍,手脚更麻利地干活了。
与此同时,拾遗香水门店内。
小七挪动着店门口的立牌,满脸郁闷苦涩:“时意姐,樊俪她们还请了那个很红的女明星沈宜宁来站台,一会儿他们柜台肯定人山人海,我们该怎么办啊?”
准备了那么久的事情,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晚上,苏时意不生气,她都生气。
一旁,苏时意还在调整展台上香水的摆放角度,语气平静得出奇:“他们折腾他们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份内之事。噱头做得再大,最后都要回到产品本身上。只要一直脚踏实地,总会有一天见真章的。”
顿了顿,她语调轻松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等浪潮退去的那天,你才能发现到底谁在裸泳。”
小七被苏时意这句名言逗笑了,刚刚还郁闷不已的心情瞬间散了大半。
苏时意也笑着拍拍她:“好了,继续整理吧。”
不出所料,隔壁樊俪造了势,沈宜宁人往那里一站,苏时意这里的客流量立刻就大打折扣。
那边人山人海,比较起来,拾遗香水更显得冷冷清清。
但人少些也不是完全不好,店员本就有限,顾客少的时候也能更好保证服务质量。
店门里零散几个顾客,苏时意的心情倒也平静。
作为老板,她也没在这种时刻歇着,陆陆续续地也接待了几个顾客。
刚闲下来,苏时意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戴着墨镜,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高定大牌,宽松的棉麻内衫,墨绿色的长外褂,看似没什么刻意搭配,却给人一种把水墨画穿在身上的感觉,很是低调,却又仿佛有一种引而不发的凌厉感。
她走进来,目光随意扫着,看起来只是随便逛逛。
苏时意快步迎上去,微笑着开口:“您好,请问是想给自己购买香水,还是给同事朋友挑选礼物呢?”
女人看她一眼,似乎第一眼看向了苏时意的衣服。
她答:“我自己用。”
苏时意又问:“那您平时有没有偏好的香调呢?果香,花香,或是木质香?”
“清淡一点的就好。”
苏时意了然点头,带她朝一个展台走去。
“您现在身上用的味道是草木香,那我会更倾向推荐给您我们的这一款,叫做cleanslate。木质香调,偏中性风格,也是我今天身上用的这款。”
说着,苏时意拿起试香条,过了几秒后递给女人。
“cleanslate.....”
女人接过试香条轻嗅了下,似是来了些兴致:“这个名字听着倒是很有趣,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苏时意笑着点头,“当然。在我最早构思这瓶香水时,想法其实是由品牌概念延伸而来的。我是拾遗香水的创始人,品牌的英文名叫做she,意思也就是女性的指代词。”
“我不太赞同用一些类似“斩男香”的名词去形容香水,仿佛这瓶香水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取悦男性,或者去讨好大多数人的主流喜好。”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嗓音悦耳动听:“一直以来,女性在社会上一直被太多条框禁锢着,被迫去迎合大众审美,譬如白幼瘦,却从来没问过自己的内心,究竟喜不喜欢。”
女人听着,唇角慢慢扬起一点弧度,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试香条,听着苏时意继续说下去。
“这样长久地被男性凝视,早就该摆脱了。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在选择香水上,我都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女性重新回归到一张白纸,清理掉所有束缚,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不被任何偏见打磨,只为取悦自己。”
苏时意的视线轻轻掠过女人的穿搭,语调轻快:“香水是认识一个人最为直白□□的方式,性格可以伪装,但香气不能。”
“能看出您平时的风格也是倾向于舒适宽松为主,而不是展现女性优美的线条,遵从着自己的喜好和偏向,所以我才认为您非常适合这款。”
女人唇角微勾,颇为欣赏地看着苏时意:“那你今天穿的衣服,看来也是为了贴合这个香水系列的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