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转过身,眸底尽是阴霾:“娘娘,怕是来不及了。”
“什么?”舒贵妃拧着眉,看着云凰那模样,浑身都开始发凉,什么叫做来不及了:“你只要帮我想个能将宇文恒绳之以法的办法,不管来不来得及!”
皇后倒是比舒贵妃镇定许多,也觉得周围多了几分诡异:“凰姐儿,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你们听。”
两人闻言,闭上眼睛倾听了会。
一开始,舒贵妃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大雨雷声,差点就要以为云凰装神弄鬼,只不过瞬间她就听见隐约的嘶吼声,霎时就止住她破口大骂的嘴。
皇后脸色大变,猛地从高位起身:“德全,速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德全公公立刻撑伞领命退下。
等待是最为焦心不过的事,等德全回来时,才发现他浑身都是水,连那把伞都不知道遗落在何处,刚进门来不及行礼他就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三殿下带着人杀进来了,现在正在城门口!”
方才德全过去时,皇宫门口已经血流成河,火光冲天。
他稍微抓了个侍卫随便问了几句就往回跑,都不敢逗留片刻!
皇后瞳孔猛地缩了缩,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慌乱不已,就连舒贵妃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想着对付宇文恒,没想到人家倒先对付她了!
仿佛外边那些厮杀和马蹄上已经近在咫尺。
少倾,皇后率先冷静下来,看向满脸漠然的云凰,问道:“凰姐儿,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
云凰福身,不卑不亢:“自然是先去保护皇上。”
“好,我们去皇上寝宫!”
话落,皇后就领着甘泉宫的一行人往皇上寝宫那边去,舒贵妃放心不下长乐,在中途返回了椒房殿,准备将长乐一起带过来避灾。
寝宫外,已经被苏公公让人将里里外外都围的密不透风。
眼见着一群人过来,苏公公当下就捏着嗓子过来:“奴参加皇后娘娘,奴方才还想让人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没想到你们居然已经先来了。”
皇后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中宫之主,已经恢复镇定:“皇上如何了?”
苏公公垂首道:“皇上情况不太好,气急攻心,方才又昏睡了。”
“太子呢?”
“太子已经在里面伺候。”苏公公老实回答,看到云凰也在,这才想起今日是云凰进宫谢恩的日子,没有紧张,反倒是松了口气,只要有她在,镇北王肯定不会不管。
那么,宇文恒也蹦跶不了多久。
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但,皇上这回可真是生气了,他早就才道宇文恒会有反心,但一直没有处置,不过是因为两人是父子,想给他机会,但没想到宇文恒还是不整形。
唉。
就是不知道皇上那身子还能撑几日。
皇后冷声道:“传令下去,各宫嫔妃紧锁房门,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动乱平息才许出来!”
“奴这就去办。”
应了声,苏公公便让人骑马传令,皇后领着云凰进去,发现满屋子都是药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云凰眸子微眯,朝床榻上看过去,皇上已经不复当年的威风。
更没有她大婚那日的精神头,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雪,形容枯槁。
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只有半口气在了。
云凰心中微微紧了紧,皇上就要死了,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略微低下头,不忍再看。
宇文据还在给皇上喂药:“父皇,再喝一口。”
“咳——”
皇上抿了口,似乎难以下咽,气若游丝的道:“朕不行了,喝再多的药也不管用,太子,朕……要将西晋的江山和黎民百姓都交给你了。”
“你要明白皇帝这个位置的责任,并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肩负重担,你可明白?”
宇文据重重道:“儿臣明白!”
“那就好。”
皇上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向不远处,眼神又逐渐聚焦:“你是朕几个孩子之中最能担大任的,也应该清楚,朕为何明知道你是无辜的,但还要免了你的权。”
“朕能为你做的就只是将你的路扫清,还有……”皇上吸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宇文据道:“朕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残杀,若宇文恒能归顺你,还请你放他一马,将他终身圈禁便可,不用那般赶尽杀绝。”
宇文据只是犹豫了瞬便点了下头:“儿臣明白。”
“听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皇上摆摆手,看向出现在门口的苏公公:“去将诏书拿过来……”
苏公公脸色也全是动容,佝偻着身子将诏书从桌上拿了过来,交给皇上,皇上并未拿,示意苏公公念出来。
“太子接旨!”
“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