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混乱一片,云凰找到时机,直接冲出画舫之中,跑到船尾。
“她要跑了!”
“噌——”
刀剑直接擦着云凰脖颈飞过,她用手臂挡住,直接在上面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衣裳里溢了出来。
她眼睛倏地变寒,顾不上黑灯瞎火,正准备跳进河流之中逃跑,就听见身后传出不少落水的声色,嘈杂却躁动不已,还隐约伴随惊诧和求饶声。
难不成是影二赶来了?
云凰猛地转身。
月色下,融于夜色之中的一抹暗影,黑色锦衣烫着滚烫的鎏金云雾,从衣裳的边边角角都透着高贵,他手持一柄软剑,刀尖上却无半点血迹。
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凉意,冷淡至极,矜贵无匹,眸子里,盯着云凰的目光之中似掺杂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燕九霄站在画舫上面,根本不受任何纷扰,锦靴上并未沾染丝毫尘埃和血迹,河流之中躺着一具具尸体,正在缓缓下沉,而他宛若神祗,形成鲜明对比。
而他剑尖此时正指着最后一名杀手。
嗓音幽冷。
“谁是你主子?”
杀手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说不出话,刚才他们还在追杀云凰,眼看就要成事,只不过眨眼间,自己这边的人死的只剩下他一个!
“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道:“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面对未知,恐惧才是最大的。
方才,他根本没看到这个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出手的,他们这边的人已经七零八落的进了水里面,粗浅一看,死了的人身上伤口都只有一道!
不仔细看,都基本上看不出来模样。
然,更为恐怖的是,男子的剑根本没有沾惹到丝毫血迹,却泛着凛冽的寒光,让他胆寒!
这只觉得惊惧!
这男子该有多厉害,速度得有多快,肉眼根本看不见!
他,究竟是谁?
燕九霄抬了下手,眼神凉淡:“废言废语。”
也不知道燕九霄怎么动作,只看到跪在地上的男子面罩已经被挑开,相貌暴露出来,而手臂也少了一只,此时正在地上痛哭流涕,用手都捂不住那断臂的血。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王会让她付出代价,让她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
“是、是,我这就去!”
那人忙不迭的磕头,也顾不上疼,捂着断臂点水而退,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根本不敢停留,生怕被要了命。
这人……
实在是太过可怕,自称王爷,难不成是那个传闻之中阴毒狠辣的镇北王燕九霄?
“诶——”
燕九霄收回软剑,从破烂的画舫棚子下来,到了云凰的跟前,看向她手臂上的伤道:“傻瓜,怎么这般不小心?让那些蠢材伤了自己?”
语调似宠非宠,透露着缱绻。
云凰愕然,怎么听都觉得是他在怪她比那些蠢材还蠢,她撇了撇嘴,心中不自在:“若王爷来的早些,我也用不着受伤,也不必用来和蠢材相比较。”
燕九霄将云凰的手牵过,让人坐下,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手上的伤。
之后,又从袖中拿出瓶药膏涂在云凰伤口处,有条不紊的给她缠绷带,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精致的很。
“不喊疼?”
“不疼——”
“是吗?”燕九霄突地稍稍用力,掐在云凰的伤口处,语调冷硬的问道:“还不疼?”
云凰看向不太正常的燕九霄,犹豫了会才道:“疼。”
起初上药时,她还能忍住,可燕九霄却故意掐在伤口边缘,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这般做,抽风了还是她哪里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不平。
“知道疼就说出来,莫要忍着。”他松开手,轻哼道:“有本王在,你何必还要装作无所畏惧。”
云凰心中微动,拧了拧眉头:“不是装得。”
这种疼根本算不得什么,她早就不是娇弱可怜的小女孩,吃得起苦,扛得起疼。
“本王说是装得就是装得!”燕九霄不满,将外裳脱下稳稳地披在云凰肩上,黑色锦衣衬的她身子更为瘦削,看起来,也愈发乖巧无害。
云凰想叹气。
其实说哪疼的话,还不如说因为两人接触所带来的心绞痛更为难受,可看燕九霄这关切的劲儿,她似乎不能戳穿这点。
心绞痛是相互作用,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忍住,她也不能矫情。
“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