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了低头,静妃将姿态放得最低,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她将事情完全想明白了。
先不说她做的手脚能不能真的将脏水泼到皇后那边,就算泼过去了又能怎样,不管哪方胜出,她的小殿下得不到丁点好处,云凰说得对,没有拥护的大臣,只不过是在给别人家的孩子做嫁衣。
再说,那些事万一做得不够利索,查到她的头上那就是灭顶之灾。
云凰重新给静妃添了杯汤:“这鱼汤不错,娘娘再喝点,据说能长脑子——”
接过碗,静妃喝了下去。
是夜。
云凰领着冬霜朝外走,快步往最西边的一个方向过去,还特意避开了巡逻侍卫比较多的地方。
到了地点后,冬霜看清地方后,瑟缩了下身子:“姑娘,这儿是哪?”
“冷宫。”
“啊?”
一向沉稳的冬霜被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云凰居然会将她带到冷宫这边,心中略微惊讶,但也没再开口问。
冷宫的围墙很高,就算有梯子也不见得看的见里面的景物。
只是隐约的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女人哭声,还有疯狂哭笑声。
不远处,有两个冷宫侍卫走过来。
听到脚步声,云凰连忙拉了冬霜躲到角落的暗处,朝那两个侍卫的身影打量了会。
等看到右边那个的影子,她眸底的光芒快速闪了闪。
两个侍卫坐在台阶上,喝着烫酒交谈:“听见了没,这里面那个疯婆子又开始哭闹了,还说皇上要去看她呢,真是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大哥,进了冷宫的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你看她从前荣宠一时,就连皇子都生下了,可偏偏在最得宠的时候被打入冷宫,还不能见自己孩子……”右边笑了笑。
大哥喝了口酒,将剑放到旁边:“俞采,你觉得她可怜?那谁来可怜我们,一辈子就只能当冷宫看门的,毫无前途可言,我算是熬到头了,可是你还年轻,一辈子就这样葬送。”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得罪谁不好,非得去得罪舒贵妃手下的太监,人家是什么身份,伸个指头都能把你给捏死,要我说你就这臭脾气,真得改改!”
俞采被说也不生气,干笑:“我行的端做的正,要改什么?那些不过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说不准哪天就……”
“呸呸呸!”大哥连忙打断他的话,朝左右看了眼:“你小子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哥几个的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俞采丝毫不怕:“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哥哭笑不得的饮了口酒:“是啊,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下辈子可得投个好点的人家,否则多没意思。”
“啊啊啊,皇上要来看我了!”冷宫的门突然被拍的砰砰作响,伴随女人的娇笑。
台阶的两人明星啊习以为常。
大哥直接起身,踢了下大门,对着里面吼道:“给我老实点,别在这鬼哭狼嚎的,吓唬谁呢?赶紧回去睡觉,皇上来了我会叫醒你的。”
“呵呵嘻嘻嘻……”
女人娇笑,让人头皮发麻,又朝门板拍了拍:“那公公,我可走了,皇上来了你可得叫醒我,否则本宫唯你是问!”
大哥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应了下。
“你说这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
俞采摇头,朝里面看了眼:“关在这里面,不疯也得疯。”
角落处,云凰朝旁边走了走,从袖中拿出包好的东西,往里面使劲一扔。
听到里面落地声后,云凰拉了拉贴在墙壁担心的不行的冬霜,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从另外一条道上退开。
“咔嚓——”
“谁!”俞采猛地叫了声。
大哥也登时将酒壶一放,拔了剑跟上。
云凰朝后瞥了眼,借月光看清冬霜踩断的树枝,嘴角抿了抿:“跟上!”
“是谁在那!”俞采冲了过来,里面根本没了人。
大哥脑门上全是汗,拍了拍俞采的肩膀:“你应该听错了吧,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人来,要有也是妖怪!”
俞采没理他,朝前面走了几步,蹲下身去捡起那根被踩断的树枝。
断裂口是新鲜的。
俞采起身,将树枝扔到旁边:“大哥,你先去守着,不管是不是人我先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大哥打了个哈欠:“行吧,你去搜搜,我给你守着门。”
“嗯。”俞采应了声,握了剑快速离开。
这边的云凰跑的极快,饶是沉稳的冬霜都忍不住大喘气,差点跟不上她。
“嗒——”
就在两人以为甩掉俞采的时候,外面传出侍卫巡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