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沉默了。
的确，蒋国公府唯一的外孙女，婚事难道自己就做不了主？那可不行！绝对不行！
蒋绥用扇子敲了下蒋昭的脑袋，比他镇定多了，笑问：“喜欢上别人了？”
语气宠溺，且娇纵。
像是在说：只要喜欢别人，那就解除婚约——
云凰心底叹气，果然蒋国公府的人骨子里都是倨傲的，即便到了蒋绥这辈，弃武从文，却依旧多多少少承了老国公的性子，不像文官那般会工于心计。
心直口快，不会避其锋芒。
在皇室那，就等于逾越。
云凰诚恳：“大哥，我还没喜欢的人，只是不想这么早嫁人。”
蒋昭睁大眼，催促：“我不信，妹妹，你喜欢谁了，快给二哥说说。”
看他问的，就像是不说出个人来就不松口，云凰眼珠子转了转。
灵机一动，缓缓道：“我喜欢的人，足以比肩我的美貌，艳冠群芳。”
第14章 命硬克妻
“咳——”
蒋昭这次咳的比上次更狠了，就连蒋绥都朝云凰看了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半晌，蒋昭缓过神：“妹妹，你不会是在说燕九霄吧？”
“燕九霄？”云凰脸色突变。
传言，燕九霄弑父杀兄才登上镇北王这个高位，为人阴狠毒辣，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听说还大闹过御书房，当今圣上对此只是付之一笑。
前世更是宇文恒的心腹大患。
与恶名闻名天下的还有他的长相——风华绝代。
蒋昭看她的反应，就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脸色更难看了：“燕九霄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名声实在不好，而且他命硬，听说克妻，你真嫁给他小命肯定不保。”
她怎么可能是在说燕九霄？
前世今生算下来，她只见过一次燕九霄，还只是远远地背影。
她本来就是胡诌的，哪知道蒋昭真能将人和燕九霄联想起来，不可谓脑洞不大。
“砰——”
门，突地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
蒋昭登时弹跳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哪个龟……”
等他看到来人，嘴巴略微张了张，卡壳了。
蒋绥起身，躬身：“见过王爷。”
外面，影一捂着翠竹的嘴巴，影二抬脚踢门，姿态高傲，睥睨狂妄。
云凰看到最后一人，呆怔了刻。
燕九霄着黑裳锦衣，云墨缎织造，衣角绣有银色云雾，长身玉立，薄唇微抿，浑身上下散发寒意，手指轻弹肩膀处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眼珠异于常人的棕，黑的诡异，像摄人魂魄的漩涡。
眉眼轻晃，空气都因他变得压迫，逼得人不得不垂首，还真是担得起——唯吾独尊。
整个人如烟似雾，妖异万分，只一眼，便能引人沉沦。
忽地，他轻笑出声，如山涧清风，溪石轻碰，裹挟一股寒霜之意：“本王命硬、克妻？”
音色悦耳，却若杀伐之音。
蒋昭吞口水，再吞口水，惨笑：“王爷，你听错了。”
招惹谁也不能招惹燕九霄，这是纨绔界不成文的规定，也是蒋国公千叮咛万叮嘱的事，他可不敢违背，要知道弑父杀兄的人手段能有好的？
想到这，蒋昭毛骨悚然，顿觉有刀子在割他的脖颈。
蒋绥将蒋昭拉到身后，怕他再乱说话，不卑不亢：“不知王爷何时进京的？”
“昨夜——”
燕九霄抬步走进雅间，宽敞的地方霎时显得逼仄，目光落在云凰的身上，格外随意：“不介意本王一起用膳吧？”
看他不追究，蒋绥侧身：“王爷请。”
燕九霄站在那，孤冷且矜然，不动。
云凰起身挪了个位置，福身行礼，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臣女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她不想和燕九霄打交道，即便他是宇文恒的心腹大患。
毕竟，她怕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和这种人谋事，稍有差池会将自己折腾进去。
燕九霄盯着她，明知故问：“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