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翠竹不肯动,护崽子似得将云凰护在身后,警惕的瞪着黑衣人,心里又怕又急,矛盾无比:“奴婢不能走,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就是刚才官兵搜查的那个刺客!
说什么翠竹都不肯走,绝对不能让云凰独自陷入危险之地。
云凰轻笑,目光落到翠竹的身上:“翠竹,你得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否则你家姑娘的名声可就没了。”
翠竹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便心惊胆战的去倒水。
黑衣人眼眸微沉,正准备出手,云凰声音却轻飘飘的:“阁下还是别动我的丫鬟好,我方才既然没和那些搜查你的人说,现在自然也不会。”
“你在威胁我?”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黯哑。
云凰摇头:“不敢。”
随后,黑衣人身形似乎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瞧了眼他的伤口,深可见骨,此时正朝外面流着黑色的血,他应该是洒了金疮药,本来是止住了血,可方才动作太大可能牵扯到了伤口。
云凰敛下目光,声音平淡极了:“阁下中毒了。”
黑衣人抬眸看她,半眯着眼:“你会解?”
若不会,她肯定不会多此一言,那会的话,肯定是想让他为她办事,这女子,心机倒是深沉的厉害。
云凰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将黑衣人的血滴了一滴在杯内。
须臾,她又走到书桌,俯身写字。
极为缥缈的簪花小楷。
“你中的毒名为千丝引,伤口不疼,却是极痒难耐,这是解毒方,使用方法也标注在上面。”云凰心惊,千丝引不是奇毒,但它那种痒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住。
上辈子,她在为宇文恒奔波时也中过,那种痒像是千百只蚂蚁在啃噬骨头,用手抓也根本缓解不了。
可眼前人,到如今都是一声不吭。
这忍受力非常人所能比。
黑衣人斜倚在桌前,身姿修长,语调极冷:“想让我办事?”
云凰轻笑,回答:“若是你愿意的话。”
“呵——”
黑衣人轻嗤,声音冷的近乎寡情:“不愿的话,又当如何?”
云凰不卑不亢,盯着眼前人,丝毫没有退缩:“那我还是会将药方赠与阁下。”
对于她的回答,黑衣人似乎有些意外,眸中的光闪烁不定,片刻将药方接过放进怀里,动作慢条斯理,透着矜贵与疏离,浑身都裹挟着幽冷,淡漠的很。
“只听闻云尚书府二小姐貌若天仙,知书达礼,没想到云大小姐更胜一筹,连解毒都懂。”
云凰暗暗心惊,看来这人是京城人。
只是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太子那党,还是宇文恒……亦或是五殿下?
不管是谁那党,只要不是宇文恒那边的,她都能救:“阁下也说只是听闻,传闻不可尽信,谁都会有一技之长傍身,云凰孤身一人,更要藏拙。”
医毒两术,她都会。
只是,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的,前世这能力就好像是与生俱来,那些治病解毒的方子也是毫无因由的钻进了脑子里,直到死,她也没弄清楚。
黑衣人可不信她,伸手捏着她下巴,凑过去:“你挺识时务。”
云凰睁着眼,轻笑,若不识时务,敌我差距分明,这人即便受了伤,想弄死她也只不过是捏死蚂蚱那般容易,她还不想用命去赌。
下巴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干净好看,是双男人的手。
“姑娘,二姑娘朝这边来了。”屋外翠竹着急的声音传来,她恨不得冲进来,可又想到待会要拦云清,愣是不动。
云凰收回目光:“阁下可以走了。”
黑衣人不动,外边翠竹的声音愈发着急,催促:“姑娘,二姑娘到院门口了!”
屋内,两人对视,箭弩拔张。
“二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翠竹没听到回应,率先迎上去。
云清盯着云凰紧闭的屋门,步步紧逼:“听说府中进了刺客,我担心姐姐睡不着,今晚来陪陪姐姐,怎么,姐姐睡下了,你怎么不在屋内伺候着?”
翠竹绞着手指低下头,不卑不亢:“姑娘睡下了。”
“睡了?”云清笑眯眯的,整张脸都柔和无比,盯着翠竹问:“刚出的事,姐姐这么快就睡下了?”
“姑娘说困了,让奴婢在外面候着。”翠竹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去瞥里面,嘴角轻微的抿着,也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有,可千万不能害了姑娘:“二姑娘是否要先行回去?”
“我做事还需要你一个奴婢置喙?”云清温温柔柔的,眸子里却冷芒乍现,吐字清晰特意没有压低,传进屋里面:“姐姐的奴婢,还真是好生厉害。”
说的话,就像是杀人如麻的刀,嗜血的利剑。
翠竹连忙摇头:“二姑娘,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奴婢的错,和大姑娘无关。”
“真是忠心!”云清身边大丫鬟紫苏出言讥讽:“翠竹,你当奴婢可是越当越回去了,白日插手姨娘的事,晚上还想插手二姑娘的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