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意盈满眼眶。
容语拽紧了拳头。
原来这两年多,红缨便住在此处。
红缨每有异动,定会留下痕迹,若被人掳走,或自行外出,都该给她留下线索的。
容语满屋子翻找,可惜翻遍整个房间,也不曾找到那熟悉的金丝如意结。
红缨,你是什么意思?
交给我做选择是吗?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容语视线越过窗棂投去,却见谢堰麾下一名侍卫疾步行来,容语连忙迎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容公公,主子派属下来寻您,让您即刻回城,已有红缨姑娘的消息了!”
容语一惊,二话不说与他下山,一道上马回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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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晖一身仙鹤补子官服,被下人搀扶着打马车出来,额头汗涔涔地往府内步去,一面不耐烦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将我喊回?”
管家扑过去跪在地上,“主子,大事不好,属下派去观音堂的人回来禀报,说是红缨小姐不见了!”按照约定,今日王府派人去观音堂,将红缨接回送入李府成亲。
王晖脚步猛地一凝,差点往前栽倒,扭头一把揪住管家衣襟,喝道,“你说什么?红缨不见了?那么多人看守着,她能去哪?不是还有长公主吗?没看住她吗?”
管家哭道,“咱们派去保护红缨小姐的侍卫均被迷晕,扔到了后山上,屋内也不曾有打斗的痕迹,唯独不见长公主与红缨小姐!”
王晖面目皲裂,咆哮道,“找,满城给我找,上天入地必须把红缨找到!”
“是是,属下已派人去寻了。”
“派人告诉李蔚光,红缨不见了,请他出手相助!”
“已经派人去李府知会过了....”
王晖面色灰败步入书房,换了一件干净的直裰出来,抬目看了一眼天,天灰蒙蒙的,急雨将至,他脸色却比这片天还要阴沉。
红缨回京都两年多了,不曾出过事,偏偏在大婚前夕被人掳走。
王晖直觉与明嘉长公主有关。
恰在这时,管家带着几名侍卫从廊庑奔来。
“老爷,派去的人回报,找到了明嘉长公主与红缨小姐的踪迹,她们不知借助何物,打观音堂后山悬崖下到溪涧,乘坐小舟从西山河顺流而下,如果不出所料,该是往京城方向来了!”
王晖目色一凝,思忖道,“西山河打德胜门外水关入城,往内便是积水潭,快,让人沿着积水潭一线寻找,明嘉长公主年迈,她跑不了多远,召五城兵马司,阖城搜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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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未时初刻,容语在西华门内看到了谢堰的马车,她立即下马,掀帘而入。
谢堰怀抱那只雪白的灵狐倚在塌侧。
他身着月白长袍,眉目如画,不笑时,冷隽不易亲近,此刻却是笑着的,眼角如藏着春花秋月,令人移不开眼。
容语望见他,一时呼吸凝滞,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眉梢似沾了粉尘,那双黑幽的眼却分外清透。
谢堰不知为何,近来格外贪恋与她相处的时光,明明可以派个人来,却忍不住亲自来接她。
伸手覆在她脸侧,轻轻一拂,将那粉尘拂去,指腹碰着她肌肤,微的一颤。
容语在他抽手的瞬间,拽住他,往他怀里撞来,紧紧抱住了他瘦劲的腰身。
谢堰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下,怀里那只灵狐似是极不情愿,懊恼地自他肘窝爬出来,打容语肩头滑下。容语将那灵狐逼走,越发往他怀里钻得紧些了。
怀里像聚了一团火,谢堰脸色一红,双手缓缓环住她,哑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容语心扑腾直跳,下颌压在他肩头,目光幽幽盯着后方的虚空。
“谢堰,我心里有些慌....”
谢堰也是如此,他紧紧扣着她后勺,将她往怀里一箍,“不怕,再难,咱们都过得去....”
到夜里方知,那是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的难关。
片刻依偎后,容语不好意思打他怀里起身,垂眸道,“红缨这两年都住在观音堂,由明嘉长公主看顾,不过我已去过观音堂,不见她们踪影。”
她一路奔波,耳鬓已散下些许碎发。
谢堰抬手帮着她将发丝搁在耳后,回道,“我猜,王晖之所以将红缨藏着,一是为了隐瞒秀水村一案,二是在等太子大婚,他该是打算让红缨嫁给太子为妃。”
容语一惊,抬目看他,“所以,红缨现在在李府?”
谢堰摇了摇头,“不,李府与王家正在心急如焚寻找红缨,我猜些许是明嘉长公主这头出了岔子,今晨,我的人在德胜门水关附近盘查了一艘不同寻常的船,发现里面有一位姑娘,眉间带一点朱砂,立即报我,我怀疑那是红缨。”
“这就对了!”容语深吸一气,“观音堂在西山河上游,明嘉长公主定与红缨从西山河入京,查到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