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太费,她赔不起。
谢堰轻的一笑,抿嘴片刻回道,“不多不少,一千两银子。”
“这么多...”容语睁圆了眼,不甘心地往外扫了一眼,
“不至于吧?”
谢堰理了理衣袖,淡声道,“原也不至于耗费这么多,就是将原先书房与外院隔得那堵墙给拆了,方便施展拳脚,此外,单开了一个门....”
容语顿时喉间一梗。
成,这是见心上人的代价。
她认!
容语摸了摸口袋,笑得没心没肺,
“先欠着....”
谢堰暗暗扯了扯唇角。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谢堰只当是送饭菜的下人来了,连忙起身相迎,却见一位窈窕的姑娘绕了出来,
见谢堰亲迎,脸颊立即浮现一抹红晕,俏眼频飞,柔柔地往下一拜,
“表哥....”
这一声表哥可谓是蜜里调糖,揉碎里往耳郭里灌,怎么听怎么心肝发颤。
容语悄悄在谢堰身后站起了身。
谢堰脸上的柔色在瞬间褪得干净,只剩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冷,
“你是何人?”
那姑娘显然没料到谢堰居然不认识她,美目当即浮现一抹湿意,苍茫如雨坠落,“表哥,你不认识檀儿了吗?”
谢堰一脸淡漠,“有事?”语气极为不耐。
何檀儿委委屈屈地从袖兜掏出一香囊,羞怯道,“表哥,今日你生辰,姐姐妹妹们都送了好礼,我却没什么拿得出手,只这绣艺还算过得去,便替表哥绣了....”
“出去!”谢堰退后两步,冷声截断她的话。
何檀儿柔软的嗓音戛然而止,眼中热泪要落不落,直到发现谢堰身后立着一人,慌忙收起泪意,期期艾艾往容语一笑,
“原来掌印在此,给掌印见礼了....”
“哦....”容语背着手,面无表情走了过来,侧着身往前一挤,拦在谢堰左前方,目光冷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香囊,
“谢大人从不用香囊一类,姑娘不若换个人去赠?”
容语话说的直白,何檀儿脸颊登时羞怯难当,“我只是....”
“别只是了,本座与谢大人有公务要谈,姑娘出门左拐,好走不送...”容语眼神清明,语气干脆。
何檀儿哪还有脸蹉跎下去,匆匆福了福身,掩面离去。
将人驱走,后知后觉自己越俎代庖了,容语揉了揉额心,抬脚往外一跨,“我还有...”
“别走!”
谢堰侧身迈步拦在她跟前,胸膛跟着起伏不定,直勾勾望着她,“还未用膳呢...”
似寻到了底气,“不是还有公务要谈吗?”
容语对上他清湛的眼,将噎在嗓间剩下的半句话挤出,“我还有生辰礼要赠你....”
谢堰僵硬的身子倏忽一动,眼眸仿佛被光华浸润,那一份藏在平静下的不知所措,悄然泄出。
容语绕过他来到院中,谢堰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方半空瞭望。
“我还给你备了一份贺礼,嘿嘿。”容语志在必得地打了个响指。
前方缓缓冉起一盏巨大的孔明灯,灯面如幕,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大小,自他眼前,也自他心底,冉冉跃起。
明亮又耀眼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也浓墨重彩地在他心口划下深深一道光。
容语背着手,步伐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带着讨好和期待的小眼神戳着他眼,“喜欢吗?”
谢堰怔怔望着她,眼底的灼色被那片火光给燎原,发烫地注视着在她身上,确切地说是那张清致无比,又洒脱磊落的脸颊上,心里明明兵荒马乱,明明铮角长鸣,偏偏他神色异常平静,平静到,仿佛什么听不见,也看不见。
所有情绪与感官,皆被她所褫夺。
这盏孔明灯足足有一个茶水间那般大,一片火光迭起,几乎引起了前院后宅所有贺客的注意。
“那是什么?”
“莫不是有人给谢大人祝寿?”
“哈哈哈,这怕是哪家姑娘的手笔吧,这么笨的法子,亏她想得出来!”
“人家谢大人最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这姑娘啊,是用错心思了....”
容语唇角的弧度倏忽僵住,眼神嗖嗖往谢堰身上刮,仿佛只要谢堰摇个头,她可以立即杀过去。
谢堰哭笑不得,眼神认真且诚挚,“我很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