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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宦 第47节(2 / 2)

容语并不意外谢堰来接他,她正好有事寻他商议,提裙上了马车,将礼盒往旁边小案一搁,在谢堰面前抬起了脸,

眼角也染了些妆红,红艳艳的,没了半分往日的冷肃。

“谢大人,你可有靠得住且擅长查案的人手?”

谢堰稍稍回神,不再看她,“何事?”

“徐越一个侄子开了一家文记钱庄,在青州,我怀疑他跟御马监的账目有牵扯,我手里没有可靠的人,此事还得拜托你。”

容语这么做也有私心,万一被端王与徐越察觉,也能将这笔帐算到谢堰和二皇子头上。

谢堰深深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容语的算盘,也未多说,只颔首,“此事交给我,我会安排人去一趟青州。”

容语催促道,“越快越好,以防他们提前察觉,将证据毁尸灭迹。”

谢堰于是立即叫停马车,掀开车帘招来一名暗卫,低声吩咐几句,那暗卫领命而去。

容语这才放心,她惯常做男子打扮,一时还没法适应女子繁复的裙装,以防万一,她今日里面还穿了一身夜行衣,盛夏的傍晚,胸口闷得慌,脸颊也稍稍泛出一圈红晕。

马车徐徐驶向端王府,谢堰亲自给容语斟了一杯凉茶,又塞给她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容语将那圆筒给抽开,从里面掏出一份牛皮图,摊开一瞧,神色雪亮,“不愧是谢大人,竟然弄到了端王府的地图。”

容语语气与寻常无异,神态也那般随性自然。

可谢堰盯着那满头的珠翠,还是有些难以适应,只淡淡别开眼,“费了一番功夫方才弄到,你快些记住。”

她心神一凛,认真看了数遍,将地图记住,重新塞好,又还给他。

“说来我有一事不解。”

容语纤手支在膝盖,揉着眉心,浑然不觉发髻上那支步摇随马车轻晃,一下又一下拂过谢堰的脸颊。

微麻的触感像是初开的枝叶有些发痒。

“何事?”谢堰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下身。

容语目视前方,“端王想要夺位那便是造反,朝臣大都重视大义名分,支持他的能有几人?端王有什么把握和底气来争位?难道他真的要造反吗?他虽在军中有些威望,封地在长安,也有几万兵力,可这些比起禁卫军还差得远,他莫非有什么底牌?”

这是容语百思不解之处。

谢堰垂眸,侧脸靠近车窗,斜阳透过白色窗纱将他半张脸映得明亮,偏偏那双眸子冷得渗人,

“那是因为,他打着帮献王殿下夺宫的念头。”

容语微的一惊,顿时坐直了身子,脑海迅速飞转过诸多念头,最后慢慢理清。

“所以,他打算高举献王旗帜,号令乾帧旧臣,再行司马昭之举,是吗?”

谢堰闭了闭眼,“没错。”

容语蹙眉,“陛下登基已有二十余载,天下承平久矣,百姓还有几人记得那位献王殿下?端王当真是狼子野心,什么念头都敢有!”

朱靖安与朱承安夺嫡,尚且是朝争,端王若有不臣之心,那就是造反,届时天下动乱,百姓离所,伤得是社稷根本。

谢堰淡淡扫她一眼,

“元帝创业之初,分封宗室子弟,自土木之乱起,天下分崩离析,各地王侯虽奉朝廷为主,实则行诸侯之实,是乾帧帝一统四海,廓清环宇,令百姓安居乐业,若论正统,献王才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陛下即便登基已久,终究是窃人之果,朝中不满他篡位的大有人在,比如礼部与翰林院那些老臣....”

容语恍惚想起礼部尚书杨庆和说过,他曾是乾帧朝的旧人。

“你可知陛下为何久久不立太子?除了王皇后缘故外,还有一桩,那便是转移乾帧老臣的视线,当年陛下初登大宝,朝中有一半官员不愿上朝,后来虽陆陆续续被请动,可开口闭口皆是要陛下将皇位还给献王。”

“陛下头疼不已,没多久王皇后诞下嫡子,陛下久久不立太子,招致那些恪守礼规的老臣不满,果不其然,这些老臣不再提当年篡位的旧事,转而围绕在四皇子身边,日日嚷着让皇帝立太子,皇帝成功转移他们视线后,尝到好处,岂会轻易丢开手,是以四皇子这么多年不尴不尬,皆与此有关。”

容语一言难尽地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献王在朝中还有一定基础?”

谢堰冷笑,“若非这些老臣,献王的命怕是早没了...”

容语思忖片刻,摇头道,“即便如此,端王成事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谢堰幽幽截住她的话,“如果他手里有乾帧帝的遗诏呢?”

容语霍然睁大眼眸,吃惊地盯着谢堰,愣了好半晌,方才涩声问,“此话当真?陛下可知晓?”

谢堰深深望着她的眼,摇头道,“陛下不知,否则早就杀了端王。”

“这...怎么可能呢?乾帧皇帝怎么会有遗诏交在端王手里?”容语依然难以置信。

谢堰神色悠悠,“这就得从当年乾帧帝驾崩说起,彼时蒙兀携西域联军南下,与北鹤在萧关外大战,局势转危为安后,乾帧皇帝悬着的心松懈下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临终立诏将皇位传给襁褓里的小皇孙,端王自小被乾帧帝养在身边,乾帧帝于他而言,名为兄,实似父,乾帧帝深知主幼国疑的道理,遂写了一封密诏给端王,让他辅佐小皇孙,万一有人图谋不轨,命端王携密诏号令百官勤王。”

“今上那时正在江南与蛮夷交战,后闻兄长病危,带着兵马火速赶回京城,端王还没来得及将密诏拿出来,皇位已落入当今陛下的手中,端王见大势已去,便将那封密诏藏了起来,转而拥戴陛下登基。”

“端王与陛下乃一母同胞,陛下感念兄弟之情,很是信任端王,端王将那份野心隐藏得很好,兄友弟恭,造就一段佳话。”

谢堰说完见容语阴恻恻盯着他,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

容语眯起眼打量谢堰,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端王有密诏一事,该是极为隐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换做她是端王,定将所有知道密诏的人灭口,以除后患。

谢堰视线不经意落在她额前的碎发,印象里容语面如冷玉,一丝不苟,眼下的装扮,总令他生出几分不真实。

他苦笑一声,“端王当年第一时间便把所有知情的内侍给灭了口,可他却不晓得,那时乾帧帝病危,内间有一位太医侍奉,他听到此事,战战兢兢,只恨不得将嘴巴给缝了,他惶无宁日,想一走了之,担心被端王察觉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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