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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宦 第26节(2 / 2)

容语听到这里心下狐疑,瞿昆也来了?瞿昆不是永寿宫的管事牌子么,他是杭贵妃的心腹,今日却来这王府挑舞女,容语总觉得蹊跷。

今日不同以往,娉婷院守卫固然森严,却因出入人多,也给容语可乘之机。她蹲到午时,趁着守卫换班之际,潜入其中一间屋舍,将早备好的裙衫翻出来,换上,一间间往里寻。

容语上回夜探娉婷院,发现中庭之下有地牢,苦于守卫森严进不去,今日好不容易混入其中,拼死也要探一探。

娉婷院两侧是通连的廊间,空旷宽阔,里边摆有各色鼓琴,想是平日习练之处,几十名舞女坐在铜鼓附近,高声议论待会如何通过甄选,容语站在廊间门口,往中庭方向张望,恰在这时,她发现两名护卫拧着一名紫衫女子打里间出来。

那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上下,上襦下裙,外罩一件紫色的薄褙,她脸上挂着面纱,瞧不清容貌,只是手不能抬,脚不能行,面容极是苍白,必是受了刑,莫非她便是那地牢中的人?

这不打紧,要紧的是,她腰间系着一锦囊。锦囊随着她拖行一晃一晃,待她被拖入院中,丢在瞿昆跟前,那湖蓝色的锦囊随她跌落在地,炽热的光芒洒在其上,一个极小的金丝如意结不经意展露人前。

容语瞧清那锦囊,脸色霍然一变。

那是红缨的物件。

“言言,你常年上山采药,数日方归,若哪一日你回来见不着我,见此金丝如意结便知我情形,一股金丝表示我外出待归,两股金丝意味着我出事了....”

而眼前,一丈远外的金丝如意结恰恰是两股绳。

容语眼眶发热,快两年了,终于在此时此刻,寻到了红缨的踪迹,一股湿意漫过眼眸,她狠狠一闭,逼退心中的热浪。

院外,瞿昆走至那紫衫女子跟前,捏着她下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那女子拧入院门口停当的马车里。

容语见状,决心跟着五王爷这一行,前往二王府。

日头渐西,瞿昆挑了大约十五名女子,其他姑娘均站在两侧环廊,满目艳羡。

容语辍在人群后头,趁着众人不备,暗射了一颗石子,击中其中一身量仿佛的女子,那女子哎哟一声,捂着下腹,面色羞赧道,

“管事,奴...奴想如厕....”

管事神色不恁,却又无可奈何,“快些去!”

那姑娘提着裙迅速跑离人群,折去后院恭房。

容语踵迹在后,片刻后,待她从恭房出来,已然换了一副面容。

酉时初刻,容语随同众舞女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向二王府。

两座王府相隔不远,皆在澄清坊,五王府在东南角,依山带水,奢靡辉煌,二王府在东北角,檐宇相接,气势恢宏。

容语与四名女子挤在最后一轮马车,她怕露馅,上车便装睡。

大约酉时三刻,马车抵达王府后门。

夕阳已彻底沉下,初夏日长,天犹然明亮。

容语循着众人下了马车,往前头望去,那紫衣女子不知经历了什么,一扫颓废,娉娉婷婷立在上首,姿态从容。

王府管事领着十五名舞女进入王府,一路穿廊徐行,至今日待客的戏台后侧。

众舞女被安置在一件空旷的屋子里,管事立在门口吩咐道,“姑娘们先歇一会,我先去问问二殿下府中的管事,弄清晚宴何时开始,你们若闲,便排练排练。”

待他离开,姑娘们便没了束缚,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话闲,容语暗中观察那紫衣女子,她独自一人坐在窗下的交椅上,容语环视四周,瞅见案上搁着茶壶,她倒了一杯热茶,往紫衣女子身旁走去,茶递过去的同时,轻声开口,

“姑娘可认得红缨?”

紫衣女子闻言,消沉的眼眸霍然一亮,吃惊地望了容语一眼,她极是警觉,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这头,连忙就着茶杯示意容语坐下。

容语提裙坐在她脚跟前的锦杌,二人做攀谈状。

紫衣女子名唤胜兰,她双手摩挲着茶杯,面上带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我等了你一年多,总算等到你了。”

容语心狠狠一颤,手指掐入掌心,方没能让自己现出异样来,“是吗?她人在何处?”

胜兰回忆起那位少女,冰魄之姿,眸眼干净得不染纤尘,喃喃道,“我与她一同入宫,在宫内待了十日不到,她心地善良,帮过我数次,我怀恩在心,后来我二人又被韩坤一同带出,我被韩坤交给了五殿下,而她,跟着韩坤走了....”

容语心跳如雷,慢声问道,“然后呢?”

胜兰扶了扶面纱,疲惫地叹着气,“我不知韩坤对她说了什么,她似乎很信任韩坤.....”胜兰说到这里,眉梢微微一蹙,似有疑惑。

容语见状,忙问,“你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胜兰眼神笃定,“对,韩坤对她与旁的红丸女不一样,格外照顾她,而且...神情很是恭敬。”

容语手指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后来呢,可有她的消息?”

胜兰摇了摇头,“出宫那一夜,她寻机悄悄递给我一个香囊,说是哪一日遇见寻她的姑娘,带给她一句话...”

容语心沉入凿壁,涩声问,“什么话?”

胜兰神情恍恍惚惚,喃喃开口,“她说,让你不用找她,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容语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第21章

暮云成暗青色,层层叠叠铺在天际。

容语在戏台后院一耳房角落里蹲了许久,一贯清明的眼眸罕见地蒙了一层烟氲,茫然不知所措。

自从红缨消失,她心里便绷了一根绳,现在绳索倏忽一下断了,她犹如被急流冲刷的浮萍,猛然一下挂在了河边的枯枝上,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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