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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第6节(2 / 2)

这日她替司景行养完伤后,才略收拾了一番,往云归处去。

因着是私下见面,她没带人来,只自个儿骑了不黑过去。他们两个身份特殊,云归处上三层被清了场,却仍灯火通明着,在中下三层的喧嚣映衬下,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宁静。

苏漾自认来得不算晚,可当她远远看见窗边那道久违了的身影时,竟诡异地回忆起了当初在学宫,她迟到被陆昱珩抓包时的心情。

窗边那人一身绀青色的袍子,一条腿屈着踩在窗沿,另条腿晃在窗外,整个人懒散倚着窗棂,手上把玩着一把白玉酒壶,远远见她来了,朝她这儿遥遥举了一下酒壶,而后利落翻身进了房间里头。

苏漾被云归处的店家亲自恭敬送到门口时,陆昱珩已在里头将酒斟好。

门在苏漾身后关上,隔音结界包围着整个房间。

他分毫没有许久不见,再见面时应当先客套一番的自觉,十分熟稔同她道:“久等你不来,我便先要了一壶酒来尝尝。”

苏漾走过去,端起酒盏嗅了嗅,笑起来,“眼光倒是不错。”

陆昱珩看她一眼,“我的眼光,何曾差过。”

苏漾坐下来,不过片刻,店家便将酒菜上齐。

陆昱珩是第一回 来,苏漾便将云归处的名菜统统要了一遍,如今在两人面前摆了满满当当一桌。

苏漾耐着性子介绍过两道菜,见陆昱珩还是没有举箸的意思,索性指了指剩下的那一大桌菜,简短道:“剩下这些,如你所见。”

她就差把爱吃不吃写在脸上了。

陆昱珩笑起来,盛了一碗羹汤,放到她面前。

苏漾狐疑看了他一眼。从前那么多年,不见他这样体贴过。

她那视线里的怀疑太过明显,陆昱珩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咽下去,才挑眉道:“你不会以为我在找你试毒罢?”

“难说。”苏漾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云归处的水准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同司景行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酒喝过两盏,苏漾轻轻晃着空酒盏,“说罢,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

“无事就不能找你了?”

苏漾将空酒盏放下,慢悠悠道:“能,但你不会。”

陆昱珩此人,表面上瞧起来像是个落拓不羁的公子哥儿,凡事皆不放在心上,万物皆入不得眼,实则不然。

在渊境那么个杀人不见血的地儿,他能坐稳这个位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是个行事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贵公子。

陆昱珩将手中象牙箸一搁,“找你自然是为你好。”

“呦,难得。”她给两人各自斟满酒,抬眼看他:“说来听听。”

陆昱珩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试炼定下了,在两年后,地点选在惊天境剑冢。”

苏漾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口中的试炼是什么。

沧泽的惯例,各境境主的子女,按年龄划分成一批批,同一批幼时会统一在学宫听学十年,而后各自回境,在百年后会组织一场试炼,由学宫的问天石卜定试炼的具体地点。换句话说,参加同一场试炼的,全是当年同窗。

百年,于沧泽众人而言,也便就是刚刚成年而已。是以这试炼,便相当于是摸清了各境未来主要力量的深浅。

倒也不能怪她忘了这事儿,其余诸境兴许还对试炼上心一些,毕竟自家少主越出挑,日后便越有一争之力,但云境不欲相争,一向明哲保身,当年苏浔参加试炼时,便在苏篆启授意下刻意隐瞒了实力,最终排名中不溜地混完了整场。

苏漾抿了一口酒,“按说问天石应当提前一年卜定。”

“对。”陆昱珩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按说你一年后才该拿到这个消息。”

苏漾垂眸看着手中杯盏,学宫就在渊境,他既如此笃定,那一年后,问天石“卜定”的也必然是这个结果。

只是她不明白,区区一场试炼而已,渊境为何要执意定在剑冢?

苏漾将酒盏一搁,“一年后知道,也不算晚罢?”

“晚与不晚,单看你做的什么打算。”

苏漾挑眉,“我不爱打算。”

陆昱珩往后一靠,“你当年在学宫那张扬做派,树敌可不少。剑冢不同别处,本就危机重重,试炼又无人监管,别的打算不说,全须全尾地回来,总还是要的。”

苏漾笑起来,她本是该随下一批入学宫的,是她吵着硬要去,去了后又因着年纪小丝毫不懂收敛,行事张扬又爱闹腾,偏偏修为拔尖儿,一来二去,自然受人忌惮。

但那是年少时候。如今她是刚踏入的洞虚境,昔年同窗已入洞虚境的零零散散也有几个,更何况面前这人已是洞虚大圆满。

于是她只慢慢道:“枪打出头鸟,现在出头的可不是我。”

同陆昱珩这么打太极似地说话太费神了些,苏漾索性径直问他:“你说定在剑冢,总不至于只是为了让你选本命剑更方便一些罢?”

陆昱珩淡淡瞥她一眼,“只能说剑冢同你家那位脱不了干系,旁的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司景行?苏漾眉头一皱,剑冢之中若说是与司景行有联系的,只有那把不知所踪的魔神剑。

渊境此举若是冲着魔神剑去的,打着试炼的名号集沧泽之力大开剑冢入口,再暗自摸查魔神剑的去向,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魔神剑已经下落不明这么久,为何突然闹这么一出?

苏漾知道从陆昱珩口中再问不出什么来,干脆重添了酒,专注于眼前已用火珠温过一轮的饭菜,“这点小事,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陆昱珩将她动得最多的那道菜放得离她近了些,举杯与她轻轻一碰,“事儿是小事,但这杯酒,不是小事。”

他似是有些感慨般轻叹了一声,“当年你说要请我来云归处,没想到,一晃百年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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