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铭担忧地问:“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她看着周梵:“重要的人送你的吗?”
周梵打开书桌抽屉,将几本书抖了抖,边大幅度抖动边回答李清铭:“是高二有一年元旦,有人放到我抽屉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还给我写了封信,看上去还挺真诚的,”又找了会,她补充道:“我一直把兔子耳坠放在家里,上次收拾行李的时候,顺手带过来的。”
李清铭继续帮着她找:“是不是掉路上了啊?”
这个可能性极大,但这也预示着很有可能找不到兔子耳坠了,但周梵还是想试一试。
李清铭陪着周梵出了宿舍,她往食堂那条路上找,周梵往体育馆那条路上找。
初秋的烈阳高挂,日光透过阔大的樟树叶往地面倾泻。前往体育馆的路途有点远,周梵身影和树影紧密交织。
待她走到体育馆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周梵推开体育馆的门,围着里面找了一圈,着重在班级站着的位置上找,但还是连一点影子都没看到。
心像是一点点下沉。
她记得高二那年,家里出现重大变故,周峪嘉意外发生车祸,那时家里每个人都很难过。
周梵担心周峪嘉,那一阵子的学习状态一直不好,上课恍恍惚惚的,课余时间趴在课桌上休息,做梦梦见的都是周峪嘉下葬的模样,打上课铃时,她常常掉起了眼泪。
以前她想到周峪嘉下葬,总会觉得好笑地笑出声。但这一次,周梵难过着急得直掉眼泪。
她那时是真的好怕周峪嘉哪一天躺在医院里就死掉了。
那天午休,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但却没有声音,周梵沉默地哭着,哭了一会哭累了,就还是想睡觉,便打算从抽屉里拿出纸巾,但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盒子。
周梵抬头,将盒子拿了出来,盒子上潦草写了几个字——高二五班周梵。
周梵的纸巾好像全被前桌戴眼镜的男生用完了,纸巾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包装。
她愣了下,用衣袖蹭了蹭眼泪,然后慢腾腾地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一对重量极轻的兔子耳坠,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看上去精致小巧。
周梵将兔子拎出来,又看到了底下的一张折叠好的黄色信封。
她打开,黄色信封便完全展在她面前。
缠绵日光透过纸张。
纸上写着几个强劲有力的字,飘逸而漂亮,像是特意练过硬笔的人才能写出的字。
周梵,兔子让你别哭了。
第3章
周梵找兔子耳坠找得太认真,以至于没注意到体育馆走进了一个人。
她弯着腰,双眼扫过地面,找寻一遍无果后,打算再到路上找找。
她正准备转身,身后忽然便响起一道低沉嗓音。
“你在找什么?”
周梵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九月份的阳光跃过体育馆大面积的边窗,生了锈的窗户栏杆有细碎锈渣往下掉。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栀子花香的风,就在这场风声里,周梵转身,和梁殊择视线相交。
她迟疑了一小会,抱着一点点他看到兔子耳坠的不实际希望开口:“在找耳坠。”
梁殊择是回体育馆找不小心落在这的资料文件的。
闻言,他滚动了下喉结,懒倦地掀起眼皮,说:“很重要?”
周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如实说:“挺重要的。”
梁殊择没再说话,表情淡淡扫过她一眼,径直便往台上走,背影清贵修长。
周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没事和一个不太相熟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帮她找耳坠,说不定他还会觉得兔子耳坠很幼稚。
思及此,周梵便往体育馆门口的方向走了。
待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听到一道懒倦嗓音,尾音似乎还略微上扬了点。
“走什么。”
周梵脚步顿住,转身,朝他:“去找耳坠。”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他朝她走过来,周梵才发现他是单眼皮,眉骨高挺,发极短,整个人透着股混劲。
“等着。”梁殊择吐出两个字。
周梵:“?”
等什么。
等她的兔子耳坠自己长腿跑回来吗!
梁殊择作风行事一向拽到极点,但偏生又没人治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