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正巧赶来了姜老爷和两位夫人,撞见这一幕。那二奶奶陈遥夕便尖叫起来,一下子走过来挡住姜其琰。
她声音尖利刺耳,“好你个姜其瑥!你做什么打你弟弟!”
那头大奶奶林安玉倒不动声色,站在一旁,她鬓发端庄,估计是夜里起来打扮了好一阵才过来。
姜老爷和二奶奶的打扮倒是简单,像是草草整理了一番才赶过来,姜老爷应该是宿在了二奶奶那儿。“住嘴!”姜老爷沉声问道:“刘大夫,这江姨娘是怎么回事。”
刘大夫战战兢兢,只见大家的目光的聚在他身上,好半天他才说:“江姨娘……应是流产了……”
那大奶奶听了这话倒像是来劲了,眼角不知何时就挤了泪,“哎哟!我们姜家的长孙没了哦!我可怜的孙子啊!还请老爷给我们未出世的姜家长孙做主啊!”
陈遥夕叉着腰,吵吵嚷嚷:“你什么意思!林安玉!别给我琰哥儿泼脏水!”
“都给我闭嘴!”姜老爷只觉得太阳穴疼,他虎着脸,本来夜里睡得正好,却被这糟心事弄了起来,“怎么流了?”
刘大夫缩着脖子,“江姨娘许是吃了什么催情的猛药,她身子本就不大好。这好不容易怀上的,才一个月左右,这么小自然没保住呀!莫说小孩,差点是大人也要跟着去了!”
姜其琰心痛欲绝,就因为他那杯茶,江姐姐竟差点连命都没了!连着那孩子,虽不知是他的还是二哥的,但终归是江姐姐的孩子,他都是喜欢的!
姜其瑥在一旁听得青筋直跳,他怒不可遏,抬手就要又往姜其琰身上打去!
“胡闹!瑥哥儿还不住手!”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喝住了姜其瑥,众人抬眼,只见姜老太太由身边的香柳姑姑搀扶着走了过来。
姜老爷立马换上了笑,连忙过去扶她,“娘亲怎么这么夜来了?又是哪个不省心的家伙扰了娘亲的清净?”
姜老太太轻哼一声,“你倒是省心,教出这样的儿子来!都是自家闺房,还给小妾吃那劳什子腌臜的药!当姜府是勾栏院么!”
那二奶奶见形势不对,又不敢驳老太太的话,只得说道:“琰哥儿还小,哪里懂这些!定是他那两个通房教唆!来人,给我把虹映望舒拿下去狠狠地打!”
站在一旁的虹映望舒面如死灰,家仆上来拖着她们就要去打,虹映不死心地大叫:“求夫人老爷开恩啊!这事和望舒无关!一切都是虹映的错!”
望舒怔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也跟着叫:“求老爷和夫人明察!这事全是望舒想的主意!”
姜老爷正是气头上,又夹在娘亲和侧室之间,正好拿她们出气,“都给我狠狠的打!从勾栏院买来的就是没有好东西!只会教坏少爷!”
姜老太太眯眼抡着手里的佛珠串,吩咐道:“可别打死了!给这未成形的孩子积点德,怎的也不能染了人命血债!来生得投个好人家才行。”
姜老爷连忙点头称好,还赞母亲宅心仁厚。
姜老太太又吩咐道:“江姨娘看着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既进了我们姜家,就不该胡乱糟蹋人家!接下来的叁个月都让江姨娘宿在她的院子里,谁也不许冲撞了她的清净!”
老太太既然出声了,那其他人也不敢忤逆。只是这江姨娘流产换来了她老人家的照拂,谁也不敢再怠慢疏忽了她。
等姜老太太走了,姜老爷才让两兄弟跟着他去书房。
也不知姜老爷如何训斥,府里的下人只知道二少爷和叁少爷都被罚着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而江素尘由丫鬟们擦过身子后,被家仆背回了那个她从未住过的小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