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月又过,寒冬将至,府里也给下人们发了冬装。
姜其珩应是安然到了京城,不时会有信件陆续而来,江素尘期待那些信件里有那么一两封是给她的,然而并没有。屡次失望过后她安慰自己,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大少爷给她写信做什么呢?
只盼那人远在京城安安稳稳的便好。
这日在二房,雪梅双手拢在厚实的袖筒里,她双腿不安分地抖着,小脸雪白。
“你做什么抖成这个样子。”江素尘好笑地看着她,让碧痕又在暖炉里加了几块炭。
“素日里聒噪得像只麻雀!这下冬天倒冻成了鹌鹑,连话都不多说了。”碧痕夹着炭,“我倒不知道冬天能让你这么安静。早知如此我日日盼着冬天来!”
雪梅不声不响地听着,到这才回了一句,“冬天说话可冷了!”
江素尘眼尖,瞧见她手里似握着个硬物,她忍不住去扒拉她,却见一只小巧玲珑的汤婆子,刚好能藏在袖子里。
雪梅赶忙又夺过收到袖子里,脸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被天气冻得,还是别的什么。
碧痕在一旁偷笑,“姐姐,这汤婆子可是月君送给她的,可宝贝了,都不准别人碰的!”
“月君送的?”江素尘笑意盈盈,想想当初差点被许给了竹曲月君之一,幸而没成,缘分都在后头等着呢!
雪梅瞪了一眼碧痕,才又问道:“姐姐这个荷包,可是绣给二少爷的?”
桌上摆着一只月白色的丝绸荷包,上面用深松绿丝线绣了几道,束口处用了水色极好的玉石珠。
“瑥郎过几日便要生辰了,我就想着绣个荷包给他。”江素尘拿过那未完工的荷包,又细细绣了起来。
“姐姐不是说要给二少爷过生辰,可是那日我记着是该宿到叁房那儿的。”碧痕放下炭夹。
江素尘不以为意道:“同叁少爷说一声便是。”
忽而一阵反胃,酸意涌上喉头,她松开荷包,便捂着胸口快步走到床脚的痰盂边干呕起来。
碧痕扶着她,给她摸着后背顺气,好半天江素尘才吐净了,又接过雪梅倒的茶水漱口。
“姐姐这月都吐了几次了?要不要请刘大夫来看看?”碧痕一脸担忧。
这月姜老太太身子不好,刘大夫都忙于照顾老太太,没有被请来日日把脉了。
江素尘思及那个慈霭的老太太,摇了摇头,“胃里的老毛病了,不碍事。”
晚膳,桌上呈着醋溜白菜,糖醋排骨,甚至还有一道松鼠鱼。
江素尘看着食指大动,仍问了句:“怎么今日的菜都偏甜酸口的?瑥郎喜欢吃清淡些的,让厨房重上吧。”
雪梅狡黠一笑,“姨娘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二少爷吩咐的,你不就是爱吃甜酸口的么!”
江素尘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姜其瑥,他淡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我爱吃清淡的,我生辰那日素尘做给我便好了。这几日听说你又吐了,是不是胃口都没那么好?我特地让厨房烧些你爱吃的。”
“瑥郎……那也不至于上这么多吧……”
姜其瑥笑了笑,又忍不住说:“素尘不会是……”他说到这便停了。
江素尘被他闹得抓心挠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