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站在女儿的房门口很久了,迟迟不敢敲门。
周姨说舒瑶闷在屋里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担心屋里动静太大,就让佣人们去前院帮忙,白天路过女儿房间的时候,甚至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难以启齿的声音。
“呜呜呜呜...”是她的哭声。
“姐姐再大点声哭,让外面的人都听见才好呢。”是江延嚣张的声音。
“你这个畜生...”
“嗯,那又怎样,还不是要被畜生肏...”
言语不堪入目...
他觉得自己愧对女儿,但是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又是迫不得已,只能“因小失大”,他不想抛弃现在的荣华富贵,再回到从前被债主追讨穷困潦倒的日子。
虽然现在要看人眼色生活,但是也比当初生意失败之前的日子要好很多,毕竟上流社会和普通人的生活有壁,他迫切的想要融入,就要听从江家人的话,女儿不过是他爬上阶梯的棋子。
如果能让江延因此迷恋自己的女儿,他如今的位置能更加稳固。因为江延的一席话,让他产生了危机,虽然近几年他气质依旧,但是毕竟年级摆在这,很快就会人老色衰,江彤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经常喜欢玩花样,他身体早晚扛不住,会被甩掉的。
当初签订的一纸婚书,明确表面了离婚他会净身出户。江彤这个女人精明得很,结婚的时候就签了各种协议,每个月都是银行卡转账,还要备注是替他还钱,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真的离婚了,他将一无所有,并且要归还江彤帮他还的所有债务。
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转动门把手,意料之外竟然没有锁门,屋里静悄悄的,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瑶瑶...”他试探着呼唤,刚要踏进一步,就听见来自被窝里的闷声。
“滚。”她从来没跟父亲这样说过话,从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说脏话,如今...
理亏在先,他敢怒不敢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然后带上了门。
“怎么没锁门呢...”他嘀咕着。
“锁不锁门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样谁都能进来。”女儿话里藏话,他一听就懂了,她这是在埋怨他纵容江延进入自己房间的事情。
“对不起。”他愧疚极了。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想听。”她终于从被里冒出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余下麻木的表情。
“噗咚”一声,舒穆突然双膝跪下,老泪纵横,一脸的懊恼。
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杀她个措手不及。
“爸爸知道错了,但是爸爸没有办法,江延有我挪用公款的把柄,一切都是他逼迫我的。”他留下了鳄鱼的眼泪。
她想起江延威胁她时说的话,确实有提到这件事。
“你又拿了多少钱。”她言语镇静。
“大概有七百万吧...”他羞愧地说。
什么,七百万?就算之前生意失败也不过不到五百万,他这次竟然挪用了七百万的公款。
人的野心与贪婪是无限的。
无节制只会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大。
“你疯了吗?”她震惊了,七百万够判很多年的了吧。
“我也是没办法,高利贷那边又提了利息,然后你母亲娘家人做生意管我借钱,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只能动了这心...”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全是他编的。知道女儿有同理心,对早逝的母亲以及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外婆还有念想,于是又说,“我看你外婆年事已高,经过你母亲那件事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我不想再看她难过了。”
外婆是乡下人,勤劳朴实,可惜命不好,外公英年早逝,大女儿也病逝了,身边只剩下两个游手好闲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事,当初跟舒穆他们一起做生意的时候没少坑他们家,最后破产也有他们一定的原因。儿子不在身边住,外婆一个人在乡下守着一亩叁分地,孤独老去。因为离南城远,以前只有寒暑假的时候她才回去乡下看望外婆,她最喜欢吃外婆做的红烧豆腐,因为妈妈也是跟外婆学的,看见外婆总会想起她记忆里模糊的妈妈。
一提到外婆,她确实有心软,自从谈了恋爱,把外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