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这样做……”郑光明简要说明了一下,便起身去做自己的工作。他只是一个侦探,他现在所作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苏老爷子是这家侦探社多年合作的伙伴,他不想看着安家名存实亡。
回到安家,苏康荣看安宁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不再是从前的溺爱,多了几分警惕和厌恶。
“外公,你看我给您画的这张的‘福如东海’怎么样?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外公的,这是我亲手画的,喜欢吗?”安宁拿着一副装裱精致的画卷蹭到了苏康荣的怀里,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嗯嗯,好看。宁儿,外公还忙,你去找你爸爸玩会儿,或者去医院看看你母亲。”苏康荣扫了那幅画一眼,便放在了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气愤。安宁,你画画为我福如东海,可是你不知道你做的事怎么能让我幸福?
安宁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再看那幅画,精致的山水,渲染的水墨,流畅的线条,那是她精心画了很久的画,外公就这样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苏康荣不再理安宁,安宁便跑去父亲那边,凑在安漠然的耳朵边,小声地撒娇,“爸爸,外公心情不好吗?怎么不理我了?你陪我看电影吧。”
“宁儿,外公刚回国事物繁忙,又是刚刚得知皎月的病情,你就老实点别去打扰他了。你去找你同龄的女孩子看电影吧,逛逛街、购购物,爸爸现在也没时间。”安漠然对安宁有些失望,现在家里是什么状况,她不了解吗?怎么还会提出看电影这种无理的要求?
“爸爸,你跟外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都不理我了?”安宁撅着嘴,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我们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去,到那边自己玩儿去,爸爸这会儿真的没时间。”
“你,哼。”
看着安漠然没了耐心,有些厌烦,安宁也不再往枪口上撞,仄仄地回了房间。
难道外公和父亲发现了她不是亲生女儿的事?应该是这样,他们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这样,昨晚外公更是说了谎话。她给机场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外公根本就没买什么法国香水,更没有跟机场的老总大吵大闹。他一下飞机就被父亲接了回来,说谎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揭穿,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他们,这么忙,难道是在找哪位丢失的真正女儿?
这么一想,安宁的脊背就开始发凉。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唯一知道内情的苏皎月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行,苏皎月,你还是得死,我想你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我们一家人不愉快吧。
安宁的眼中现出一丝狠戾,紧紧地攥起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苏皎月,这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
安宁下了决心,却依旧想着讨好父亲和外公,毕竟这两个是她现在的依靠,是她的亲人,而她所作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他们。
晚饭,安宁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红烧鲤鱼,她知道,外公和父亲最是喜欢吃鱼。
“爸爸,外公,这是我亲自做的红烧鱼,正热着呢,快尝尝,看好不好吃!”安宁喜滋滋地盼着,希望白天父亲和外公冷淡的脸色真的是因为事物繁忙。
“嗯,好。”安漠然夹起一块鱼,放在嘴里嚼了嚼,没发表任何评论。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放在之前,安漠然肯定会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夸奖几句,但是现在……
再看苏康荣,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夹起一块,吃了,味同嚼蜡。
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她不是苏皎月亲生女儿的事,不再疼她了吗?
一顿饭吃的闷闷不乐,三人不再说话,也没有人再去吃那条鱼。自始至终,那条鱼只被吃了两口。
安宁的眼睛红了起来,涌出了几滴眼泪,她悄悄地擦去。
“外公,你累了一天了,让宁儿帮你洗脚吧。”安宁端个脸盆走进苏康荣的卧室,看到苏康荣一脸愁苦的靠在床上,心里有些难受。
“哦,不用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一会儿外公洗个澡就行了。”安宁被苏康荣推出房门,便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在里面锁死了。
安宁有些气急,哗的一声,将那盆水从楼上泼了下去。
苏康荣在房间听着外面的动静,失望的摇摇头。一整天,他都在想,如果苏皎月中毒真的是被安宁所害,他是不是真的该把安宁送进监狱。他没有给安宁好脸色,一是厌恶她的做法,二是考验她是不是性格已经坏到无法改正的地步。当那盆水泼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失望了,安宁真的变了。
“安小姐,这是怎么了?”几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脸的小心,急切的询问。
“没事,洗脚水,泼了。”
安宁冷淡的几句话钻进苏康荣的耳朵,又蔓延到他的心里,像一把刀,将他的心刺出鲜血。
大年初三,各地的人们都在拜年省亲,享受着一年不见的团聚,可是安家,却是这样的萧条和冷落。
入夜几分,外面街道上却还是灯火通明,那透过窗扇钻出来的灯光在巨大的霓虹灯下显得羸弱。可是,那每个窗扇后面的温情,又岂是这霓虹灯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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