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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2 / 2)

只是不知道,他最后要说的话,是不是张京墨的脑子里想的话。

一壶酒尽了,张京墨长叹一声,他从须弥戒里,取出那块已经被花了一百二十道纹路的竹简,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痕迹。

这一世,是最后的一世么?张京墨不知道,也没有把握。

身后传来人沉稳的脚步声,张京墨没有回头。

来人的声音同宫怀瑜一样嘶哑,他说:“你说你要入魔界?”

张京墨嗯了一声。

那人又道:“你可知下了这昆仑巅,我们便护不住你。”

张京墨淡淡道:“我从未要别人护过。”

那人道:“于天麓,廉君而言,你不过都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虫子。”

张京墨缓缓转身,面色如冰,他道:“对,我是一只虫子,但就算是只虫子,死前也能要他们一口,谁又知道,我这只虫子有没有剧毒呢,宫喻瑾。”

宫喻瑾从宫怀瑜那里知道消息后,便匆忙的赶了回来,他看着张京墨,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他说:“你变了。”

张京墨不答。

宫喻瑾说:“变得……有意思多了。”

张京墨眼里浮起一抹冷嘲,再也没有回宫喻瑾一句话。他像宫家双子厌恶他那般厌恶他们,如果给张京墨一个机会,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取了两人性命——就好像当初杀死陆鬼臼那样。

宫喻瑾看着张京墨离开,眼神最终落在了那壶空空如也的酒壶上……若是他记得没错,当年的张京墨,可是滴酒不沾的。

☆、第106章 结假婴

以张京墨最初的资质,用尽全力筑起的也不过是六品灵台。

后来历经数次重生,机缘巧合之下入了上古战场,又取了那塔顶上的灵珠,将自己原有的六品灵台生生的碎掉之后,才重新筑起了八品灵台。

这八品灵台来之不易,张京墨已是为此吃尽了苦头。

可灵台虽然变得宽广,但张京墨的金丹却依旧不足七转,所以对他来说,结婴也是一个极难迈过去的坎。

结婴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碎丹,张京墨在碎丹一事上,便死了足足有三四回,才好不容易掌握了诀窍,结下的也是最劣质的元婴。而这期间他受过的折磨,已是不足言说。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经历,使得张京墨对疼痛的忍耐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他不怕痛,更不怕死,唯一怕的事情,却是那别人羡慕的眼睛发红的轮回。

若要按照张京墨的自己的节奏,恐怕他结婴已是千年后的事情了,然而陆鬼臼陷入魔界,现在由碎裂的命牌看来已是身死道消。时间不等人,无奈之下张京墨只能选择走上捷径的道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还有捷径可以让他走。

宫家双子之中,作为哥哥的宫喻瑾性子沉稳许多,他在宫怀瑜处听了张京墨的提议之后,便开始认真的思考张京墨所言之事的可行性。

在进行一番斟酌后,宫喻瑾不得不承认,张京墨说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

宫喻瑾可以说,目前在这天下之间,没有人可以在昆仑巅上胜过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因为天道法则所限,一旦离开了昆仑巅,宫喻瑾就不得不尽力收敛自己的能力,尽量不让自己被天道发现。

陆鬼臼失踪一事,让他有些乱了心神,在魔界所行之事,已经引起了几次天罚,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被天道发现他和宫怀瑜这两只漏网之鱼,也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还不是同天道对抗的时候。

所以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便是让另外一个人去寻找陆鬼臼,那个人可以保守秘密,对陆鬼臼也无恶意,如此看来,张京墨是不二之选。

事实上,宫喻瑾同张京墨在第一世的时候便有了不少交集,但他和宫怀瑜都对张京墨不甚在意,甚至可以说是在内心深处满含轻蔑。

毕竟在他二人看来,张京墨从头到尾,都是配不上陆鬼臼的。至于张京墨个人的意愿,却被他们二人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修真界可是强者为尊,一只蚂蚁怎么想,谁会去关心?

张京墨知道宫喻瑾会答应他的提议,果不出他所料,在两人分别后不到七日,宫喻瑾便找到了张京墨。

张京墨当时正坐在屋内修炼,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进来。

宫喻瑾推门而入,他的第一句便是:“强行结婴乃是逆天之事,所付出的代价巨大。”

张京墨问非所答:“你们已经历第几世了?”

宫喻瑾微微皱眉,却不说话。

张京墨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放到唇边喝了一口后,才道:“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又要重来?”

宫喻瑾暗暗咬牙,他道:“你不要左右顾而言他。”

张京墨“砰”的一下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了桌子上,他道:“宫喻瑾,你求人的态度,就是这样么?若论急,你们恐怕比我上千倍万倍把。”

这说话的语气极为挑衅,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宫怀瑜,恐怕又会跳脚和张京墨吵架了。

宫喻瑾硬生生的忍下了胸中这口气,他道:“是,是我们求你。”

张京墨冷漠道:“知道就好,既然要做狗,那就当条好狗。”

听到这带着侮辱的话,宫喻瑾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他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强行压下了浮起的怒气:“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张京墨扭头看着宫喻瑾,一字一顿道:“既然是逆天之事,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自然是要让我好好考虑,待我想明白了到底值不值得,再开始吧。”

宫喻瑾被自己刚才的话狠狠甩了一耳光,他本以为张京墨也急着救陆鬼臼,可是到了张京墨面前,却发现他不但是一副面冷心冷的模样,还仗着自己不敢伤他公然挑衅起来。

宫喻瑾怎么都无法想象,眼前这浑身都是刺人棱角的人,是当年那个软糯可欺的小丹师……这一百二十多世里,张京墨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京墨见宫喻瑾不答,冷漠道:“若是你没想清楚,也可以回去想想,反正陆鬼臼都死了,早去晚去,都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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