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瞅着发急的陈琳笑道:“你们不是担心武胜军哗变吗?人家打算解散你们又不愿意,怪不得云峥说世上最难伺候的就是你们皇家!”
“他真的会解散武胜军?他舍得解散吗?”陈琳对彭蠡先生的嘲讽充耳不闻,今天打算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
“你指望一群身家丰厚的人再去帮你上阵杀敌?算了吧,陈琳,那支军队也就云峥能带,你交给别人过不了三五天那些骄兵悍将就会真的哗变,还是解散了稳妥,对谁都好。”
彭蠡先生说完这些话就闭上了眼睛休息,看样子是不打算说话了,陈琳拱拱手就离开了馆驿,回皇宫去了。
云二和苏轼苏辙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老吴说先生病倒了,赶紧进屋子去探望,彭蠡先生拥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三个小弟子,他们之间已经算不上师徒关系了,更像是祖孙,彭蠡一生最遗憾的就是后继无人,儿子很早就得病去世了,族中希望老先生能过继一个儿子过来继承香火,以前老妻倒是有这个心思,可是族中为了争这个子嗣,弄得一地鸡毛,人头都打成猪头了, 见现状如此,老头子就一口回绝了那位优胜者,他认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妻见丈夫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半夜时分暗自落泪是免不了的。
苏辙年幼趴在床头哭泣,苏轼和云二就多长了一个心思,自己上街的时候公公都好好地,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病的如此重,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药味。
老吴那里是这两个人精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套出了实话,云二就笑着对彭蠡先生道:“公公,您大可不必动肝火,我们三个就是专门到京师来当质子的,大嫂在我们走之前早就说起过,大哥也早就有安排,我们不来京城谁都不放心,嫂嫂因为要照顾侄女还有家业一时来不了,我来就是最好的安排,咱们傻乎乎的在京城里过日子就好,等我大哥回来之后自然有计较。
当初之所以没有跟您说就是怕您动了肝火,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好,咱们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好好地品味一下东京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岂不是更好,谁有工夫和那些人扯淡。”
云钺的这句话并不出乎彭蠡先生的预料,笑着点点头道:“反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不妨放开心胸过日子,那些酸丁不见也罢,皇宫的考校我们也不去,公公病了就是借口,这段时间我们去探查一下黄河,云钺你不是制作了一个黄河模型么?正好去检验一下。”
见苏轼似乎有话说,彭蠡先生挥手道:“我的身子没什么,人越多公公的心里就越发的郁闷,去看看河水,看看黄河大坝对身子反倒好一些,我们又不是很急,慢慢走,边走边游玩,免不得会有皇家侍卫相随,正好发遣一下胸怀。”
三个孩子见彭蠡先生心情变好了,也就退出房间,让老先生好好地休息一下。
苏轼出了房门皱着眉头道:“没想到我们也有当人质的一天啊,这是在防备谁呢?就我爹和云大哥的性子会拥兵自重,还是会造反?
武胜军就是一只吸血蚂蝗,一直在吸取云大哥的血,拿钱财堆起来的军队谁稀罕谁拿走,咱们不要。”
云钺笑道:“读了这么多的书你该知道就算我大哥手里拿的是一泡屎,那些人也会当宝贝夺过来,随他们去,大哥真是太仁慈了,按我说的就不该解散武胜军,好好地留给朝廷,只带走甲子营老兵就好,自己躲在京城看热闹就好,那些人吃几次亏就会改主意了。
你说我们给大哥去一封信,请他不要解散武胜军而是完整的交到朝廷手里怎么样?”
苏轼笑一下拍着手说:“好啊,好啊,这就写,只是你不能在心里埋怨东京的这些人,要说好话,云大哥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说完就奸笑着和云二进房间写信,让苏辙在门口把风。
赵峥回宫之后见到淑妃蓝蓝苦笑道:“枉做小人了,彭蠡先生发怒了,说我们心思阴暗,云峥打算把全家都搬到东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