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现在该谈谈你跟我的事了。”
“什么事?”苏希装傻充愣。
“你确定那些事在这里提起没关系?”顾探挑眉,见苏希还不起身,张嘴便来了一句:“有个女人看上去清纯的不行,在床上可真妩媚性感啊!”顾探说完这话,眼里笑意止都止不住。
喝醉了的苏希,的确跟平时不一样。
此话一出,苏希囧的手足无措。被子里的小身板一阵抽搐,显然也在取笑在场某个女人。
“顾三少!你流氓!”苏希从苏诺贤病床上起身,气冲冲跑出了病房。顾探轻笑一声,走进苏诺贤身边,拉开苏诺贤身上的被子,顾探弯身看着他,因为抽血太多的缘故,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这样弯身,脑袋竟然感到几分眩晕。“儿子,爹地欠你的,会一一补偿给你的。”
听到儿子这个词,苏诺贤身子一僵,鼻子没出息的变得酸楚。
以前在美国,很多爹地都会大声的叫着son—son—son,那时他就想着,为何就没有男人这么叫他。儿子,苏诺贤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听不到有个男人这样叫他。
原来,被人叫做儿子是这种感觉。
既幸福又心酸。
看着苏诺贤,顾探心里是心疼的。这孩子,明明想哭的要命。“eric,想哭的话,就抱着爹地,在爹地面前,孩子八十岁都是孩子。哭吧,不丢人!”
闻言苏诺贤鼻子酸得更厉害了,可眼泪就更那金子似的,宝贵的很,哭不出来。
在籁雅若面前耍赖,苏诺贤眼泪跟豌豆子一样多,可真正感到心酸的时候,眼泪却流不出来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成长,不是看你年龄有多大,而是在你明明感到心酸悲痛的时候,还能忍住泪水,永远保持着最骄傲的模样。
见苏诺贤倔强的没有流泪,甚至眼珠都是明亮干净的,顾探心里一阵感叹。该是经过多少生活的磨砺与打击,才能练出这种坚韧的性格。顾探低身在那个嘴角噙笑的小奶娃脸上落下一个轻吻,顾探又将嘴唇对准小奶娃的耳朵,说道:“爹地对你好,你不要拒绝爹地,拒绝爹地,爹地会很伤心的。知道吗?”顾探也没想到,爹地这个词他会说的这么顺口。
苏诺贤小手紧拽着被子,点点头。“…好。”
——*——*——
医院顶楼,天台下方就是高大一百多米的虚空。
苏希盘腿坐在围栏上,清凉的威风将她乌黑靓发吹得飘起,如柳絮随风摇曳。
顾探穿着病号服,肩上披着一件杏色长外套。这是昨天上午跟苏诺贤逛街一起买的那件,他双手放在围栏上,眼睛一直盯着苏希,他担心苏希会被风给吹走,他得做好随时抓住她的准备。
无声的守候,胜过千言万语。
“所以,你就是七年前那个男人,是吗?”苏希低头,看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背后的顾探。他干嘛盯着自己身后,虚空有什么好看的。
顾探点点头,“是。”
“这就很好解释你之前为何一直追问我是不是认识你了。”是苏希迟钝了,现在回想起顾探以前种种异常表现,总算是有了说得过去的解释。“可…可我印象中,你不是这个样子。”
手指一路沿着顾探的脸庞划走,苏希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跟七年前那个男人究竟那里相同。
一样的轮廓,一样薄凉的嘴唇,一样冰冷如霜的眼眸,一样冷淡的眉宇,似乎,他们没有什么地方不相似。
“这些地方都很像,可为什么,我记忆中的你,就不是你这个模样呢?”紧皱起眉头,苏希苦苦思索,终究是无果。
顾探握住那只一直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柔嫩细手,轻声说了一句差点把苏希气死的话。“因为我那天,带着面具。”
一张定制打造的人皮面具。
苏希:“……”
“我靠!你自己戴了面具,你还好意思怪我认不出来你!”苏希肺都要炸了,这男人也是奇葩,自己戴了面具,还怪她认不出他来…
听到苏希又爆粗口,顾探不敢多说一句,以免撞上刺头。说实话,他一直都忽略了这事,他也是在刚才苏希抚摸他脸庞的时候才想起这事。七年前的那一天,他跟道上一个男人有约,那人不是善茬,为了安全保险起见,顾探就戴了面具。
可谁知道,这竟成了苏希迟迟认不出他来的源头。
“你…”苏希无语了。
“耶?不对啊!”苏希咦了一声,顾探抬头,眼神询问看着她。“你带着面具,那个男人又怎么认得你?”那个给她灌酒导致她最后爬上顾探床的男人,当时不就叫顾探为顾三少?
“那人是那间酒吧的老板,我经常光顾那家酒吧,他怎会不认识我。”
苏希愣了愣,又骂一句粗话。“操他妈的!身为老板竟然想要占客人的便宜!”顾三少认识的人,怎么竟是这么些奇葩!
听苏希骂脏话,顾探眼睛也不眨一眨,骂就骂呗,反正那老板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问完你的事,是不是该我问你了?”有个问题困在顾探心中得不到解决,他就浑身难受。
“你是想问,诺诺生日为何对不上的问题吧?”
“恩。”顾探仰头看着苏希倔强坚强的侧脸,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会晚出生两个月么?”
苏希身子一僵,现在那件事,她都会一阵后怕。
“我…知道有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我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学生,又身处异国他乡,怎会有勇气生下他?”摸摸平坦的小肚子,苏希神色有些悲伤。“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见不到诺诺了。”
“我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可是诺诺这孩子太坚强了,竟然没有做干净。三个月后,我发现我的肚子又慢慢大起来了,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孩子原来一直在我肚子里。”
“那一刻我发誓,苏希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放弃诺诺了!”
“我想,他之所以会晚出生两个月,大概是因为那次堕胎手术吧…”苏希仰着脑袋看着天,淡淡说道。
顾探不发一语,静静听着。苏希虽然脸色平淡无常,但顾探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苦。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导致她做出那一举动的原因,是生活所迫。
“苦了你了…”伸手撩开苏希额前的碎发,顾探将她动作温柔至极。“以后你们的生活,我会一直参与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