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盛将军陷害变成了个学士,坏处便是没了切实大权,而今来了一点点好处,便是下月哥哥就能进宫兼任二皇子之师。日后他们兄妹要见面,就容易了。
梁荷颂想着,步伐也轻快起来。走过花园间步履如带风,裙带翩跹,发丝飘逸,加上佳人面上浅浅带笑,年轻美貌、生机勃勃。
贤太妃惦记这懿宁宫里那几条还没捕捞完的小彩鱼儿,扬着尾巴在梁荷颂脚边蹿得飞快。不要问它为什么每天都想着吃,除了吃,她也没什么事可干、可享受了!
梁荷颂刚走过花径,后头便出来三人,其中一人是梁书敏曾经的密友李才人。不过,她只敢旁听,不敢搭腔——从前因为江贵人之事,给吓怕了。
“哼,瞧她那样子。如今正是乌鸡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话中酸味呛鼻。
“小声些,当心人家一个肚子疼,让你也喝了哑药,给你几十板子。” 另一人故意激将。
“我哪点说错了?四宝斋那双姐妹遭了殃,倒是让她发达了。最近宫里有什么好的,哪次缺了她的份……”
“是啊。若她再立个什么功、或者有个孕,定然不在你我位子之下……唉,李才人你怎么不说话?”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皇上都多少日子没去过咱们宫中了。摁倒了她,也肥不了咱们啊。还不若安安分分小心做人吧……”她是吓怕了。
另一人一哼。“也是。昔日敏才人、江贵人与你三人最是要好。现在那两人都魂归西天了,就剩下你了……”
李才人瘦长的脸脸色刷白。
冒完酸水儿,三人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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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一方艳阳下,有的地方阳光、花朵明媚,有的地方,却隔着几丈都能感受到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阴森寒气,夹杂着一股陈腐的霉烂味道。
四宝斋。
这处下令囚禁后便基本紧闭的房门,木头已经略有腐朽,上着薄灰。
“娘娘,喝口热粥吧。您不吃不喝,身子怎么熬得住啊。”赵花卉端着个缺口的碗,坐到床边。
被子长期没有晾晒,潮味很重。梁书蕙满脸苍白病气躺着,半盖着被子,神情凄怆悲痛而又阴狠未散。
“熬?难道我靠着这一破碗、几口臭水,便能熬下去么?爹死了,大哥死了,宫里头书敏也没了,而今娘和书柔下落不明。我还能指望谁……”
赵花卉抹泪,咬牙怒骂:“梁荷颂那小贱蹄子,竟然阴狠到如此地步!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咱们就不该手软,当时不管什么代价都该除了她……”
梁书蕙双目如恶鬼眼睛,恨不能魂飞出去找梁荷颂索命。“是!早在当年梁府,我就该除了她!” 早看出,她定然是个祸害!
“可惜那贱蹄子而今春风得意,封了曦贵人不说,还在赏诗会上出尽风头,引皇上、太后赞不绝口。听外头信儿说,过不久她就要从侧六品贵人,升做正六品的嫔位了!”
紧紧绞住潮湿发霉的被子,梁书蕙咬碎了一口牙、恨红了一双眼。不能,她不能就这么憋憋屈屈地死了……“我梁,书,蕙……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她好过!!”
“娘娘,您最重要的还是保重身子。三皇子,还等着您出去看他、教导他呢……”
说起三皇子厉嘉年,梁书蕙才淬了毒似的目光才稍微有了些许松动,视线落在缺口的米汤碗上,双手捧过“咕嘟咕嘟”几口灌下去,喝得十分用力!对,她不能就此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