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夹了一筷子在恰恰面前晃了晃,爆炒的香味确实好闻,恰恰动动鼻子,吞了口口水,还是没敢吃:“辣的……”
郑嘉言无奈,把那口菜自己吃了,跟恰恰说:“不辣,不信你爸爸吃一口给你看看。”
尚哲很配合地吃了一口:“真的不辣,唔,好吃!”
恰恰看他们吃得香,咂了咂嘴巴,显然已经有些动摇了。
郑嘉言瞟了眼谭杰。
谭杰不想搭理他,但耐不住恰恰眼巴巴的样子,便也吃了一口,说:“一点也不辣,这个辣椒是甜的,腰花也很好吃,恰恰不相信舅爷爷吗?”
此时恰恰被撩拨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尚哲又添了把火,把盘子拿起来,作势要给大家分:“炒腰花这么好吃,恰恰不吃的话,我们把它吃完吧!”
这下恰恰急坏了:“吃腰腰!恰恰要吃腰腰!”
郑嘉言又夹了一筷子给他。
恰恰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发现果然好吃,顿时停不下来了,拿着小勺一口接一口吃得喷香。自己吃满足了,还不忘提醒照顾他的人:“daddy也吃啊。”
郑嘉言和尚哲都下意识看了眼谭杰,但谭杰没注意到,他以为恰恰在喊尚哲。
吃过饭,恰恰应该要睡午觉了,尚哲在洗碗,他自己抱着小羊玩偶来找人陪他:“daddy,daddy……”
谭杰冲尚哲说:“恰恰喊你呢。”
尚哲手上擦着碗,没反应过来:“啊?”
这边谭杰就看见恰恰拉着郑嘉言的手,仰着脑袋看他,说:“daddy,恰恰要听monkeyking,王老师说……”
谭杰一下怔住了。
直到郑嘉言带着恰恰进了小房间,他也没缓过神来。
尚哲关了水擦了手:“怎么了?”
谭杰表情僵硬地问他:“为什么恰恰喊郑嘉言daddy?”
尚哲张了张嘴,尴尬道:“这个……就是我刚刚想跟你说的……”
“所以你是说,这个人,在他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恰恰生理上的父亲?”
谭杰语气严肃,看郑嘉言的目光像是在法庭上看着被告人。
“恩,是这样没错……”尚哲点头。
郑嘉言道:“这是一件阴差阳错的事情,但我本人并没有过失。”
“你是没有过失,所以你就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介入小哲和恰恰的生活,可以心安理得地做恰恰的daddy了吗?”
“这是两回事。我和尚哲从他出国前就开始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们都想办法解决了。至于恰恰,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一样会好好待他。尚哲是他的爸爸,我愿意竭尽所能让他们接受我,这不仅仅是巧合,也是责任。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更多。”
“你错过的还不够多吗?恰恰的出生遭遇多少艰难你知道吗?尚心遭遇空难,尚哲在美国举目无亲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儿?他一个人又要上课又要想方设法地参与演出训练,还要照顾孩子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国内捧了一个要踩他上位的小明星!”
“我没有,我……”
“行了你们别吵了!”尚哲忍无可忍,“吵醒恰恰你们自己负责哄!”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翻出来说,尚哲觉得好耻,他也没觉得自己当初有多么凄凉啊,怎么被谭杰一说,整个成了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那两人这才收声。
屋里沉寂了两分钟,最后是谭杰打破了僵局。既然那两个人都明确表了态,那他们就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不管怎么说,他不愿意看到尚哲父子受到任何潜在的威胁。
他冷静下来说:“纳吉斯要有大动作了,你准备好了么?”
郑嘉言看了看他:“今天上午方秘书告诉我,于家想给驰泽来个釜底抽薪,他们下手很快,城东商圈的资金链确实出了问题,而且已经建好的购物广场工程验收也没通过,这事跟纳吉斯肯定脱不开关系。”
谭杰嗤笑:“看来你还是挺敏锐的。”
尚哲插了一句:“城东商圈?就是你们公司去年投标的那个项目吧?”
“嗯?”郑嘉言没想到尚哲也知道这事,稍一回想,眼神柔和了下来,“对,就是被恰恰撕坏的那个标书。”
尚哲老脸一红:“哎快别提这个了,那小混蛋尽给我惹祸……”
郑嘉言道:“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恰恰撕的那一下,说不定我们还不会中标。”
他这话就完全是护短的胡扯了,反正恰恰做的事就没有不好的。
谭杰打断他们两人的跑题,臭着脸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作为纳吉斯的法顾,再多的我也不能说,总之纳吉斯还有后招,你们多注意点。”
郑嘉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谭杰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尚哲起身送他,还没送到门口,房间里忽然传来震天响的哭声。
“爸爸!呜呜呜!daddy!呜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尚哲吓一大跳。
“我去看看。”郑嘉言进了房间。
谭杰站在玄关,看到郑嘉言抱着恰恰出来,一边给孩子抹眼泪一边询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