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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仕子秀才们都以为这些画均出于高楚阳之手,原本那些疑虑早就烟消云散,能作得这一手好画的人,能平庸到哪去?纷纷上前举杯共饮。高楚阳只是远远的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是圆滑之人,知悉其中利害。

一连几日,天天如此,云娉婷每晚回去账本一算,均眉开眼笑,外人若不了解还以为她是一个爱财之人,这几日的进账竟是前七天的两倍,照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一万两绝不是问题。

“阿安!随我出门一趟。”简秀驻足在院中的流水旁轻声喊道。阿安一个鹞子转身从屋顶跃了下来,跟在了简秀身后。

那日见过云娉婷后,简秀便再没遇见过她。虽然派人暗地里查探云家消息,但一连停业两天,这也是他没想到的。这几日金榜街又突然大热,自己当然要出去会一会云娉婷。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顺道欣赏着沿路的秋景,简秀风姿绰约如同女子一般,一双桃花眼更是顾盼流离,引得路上女子频频停下注目,这也难怪,长得比女子还漂亮的男人的确不多见。

人流越来越多,简秀二人便立在了金榜街牌坊下,两边的美人图随风摇摆,颇引人注目。见人来人往,简秀不禁又自赞了一番才进去。

不偏不倚,云娉婷嫌酒楼聒噪,此刻正在得胜桥上核对账目,突然又被人捂了眼,气味相熟,难道……

“简公子,还请自重些。”云娉婷有些愠怒,这里人多口杂,她虽跻身商圈,这也只是暂时,并不想落人口舌。

“哟,云二小姐这就翻脸不认人了。”简秀笑意盈盈侧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肆意笑着看着眼前有些着急的佳人。

“多谢简公子。”云娉婷起身施礼,酒楼生意有今日之红火,全赖他一语惊醒,这的确该谢,只是他近日来有何目的?该不会也是来参加恩科的吧。

见云娉婷一脸疑惑,简秀笑道:“云二小姐说重谢,我等了几日也未等到,只能亲自来了。”他环顾四周,“只是人还是少了些……”

云娉婷知道邙州简家富庶几代,简秀自是见惯了大场面,比这繁华十倍的场面或许都不在话下。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愣是将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自信瞬间就灭了。

“仕子清谈?”简秀并未理会云娉婷的目光,“可笑可笑。清谈朝政还是市井之事?让那些口拙的人如何是好?还不如改为出题和抢答,人人都有参与的机会,岂不更好?”

他此次来只是随意逛逛,想见一见云娉婷,这一席话倒是又给云娉婷出了个好点子,云娉婷看了眼简秀,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可恨了。

“简公子稍等。”语毕兀自起身往酒楼找高楚阳去了,留简秀一人在得胜桥孤坐,他不恼,他要的是云娉婷对他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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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情形如何?”魏通斜眼问道一边脸红脖子粗的魏廷宏,父子俩早红了双眼,恨不得立刻去烧了金榜街。

“情势不太妙,金榜街的生意居然一夜间起来了,对我们影响颇大。”原来魏家在金榜街隔壁重新又开了一家一醉阁,开业三天人烟寥寥,那些老顾客都跑去云氏酒楼看热闹去了,谁还安安稳稳坐这里吃饭。

“废物!”

第34章

改清谈为出题抢答,高楚阳一愣,不禁赞叹起云二小姐来,这样一个可人儿居然钟情于倪润之那样不解风情的人,心里有些失落。

“高公子可有异议?”云娉婷见高楚阳不答应,以为出了什么岔子,眉宇微蹙我见犹怜的看着,高楚阳是练达圆滑之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羁绊,忙一脸笑容,深作一揖道:“二小姐好生伶俐,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得出。”

云娉婷笑了笑,“出主意的可不是我,是外面那位……”话语间头转向窗外,得胜桥上空空如也,简秀早已不在。

出题抢答,是仕子名流极爱的项目,因为可以出风头,这可比单纯的斗酒行乐,以酒会友好玩多了,就算是答错来个“自罚三杯”,那气氛也是热闹的很。

于是这番,不论门第高低,京城内外,凡是略懂文墨的人聚集到了云氏酒楼,酒楼的生意自然是更上一层,因京外仕子和秀才也都来了,更是带动了客栈的生意。每日停业后,云娉婷看着一日一日的账目,心里的喜悦毫不犹豫的露在了脸上。

看来那简秀也不是绣花枕头。

今日喜滋滋的回到云家,云建业正好从朗州回来,听完家里小厮的报告,心里也极其高兴,看不出这个平日里体弱多病的小女儿竟也是个经商奇才,虽不及她大姐雷厉风行,作风婉约的她还是将酒楼客栈经营的如火如荼,心里也放心了些。

“爹爹,朗州一行可安顺?”云娉婷见父亲高兴,顺口问道。

“安顺,就是爹年纪大了,几日马车坐下来这把老骨头乏得很。”云建业接过云傅氏递来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低声答道。平日里他不和小女儿讨论商号之事,这次倒例外,“你也早些休息,你本来就体弱,这一个月可别累坏了身子。”

“爹!”话语间云玉昭推门而入,带入一阵冷风,云玉昭一身干练的走了进来,她这几日和练子超吃遍京内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楼,趁机研究了一下那些受欢迎的菜品,好取其精华用于自家酒楼。

刚进门时见伺候云建业的云大在拾当马车,便知云老爷已经回来了。父女三人难得和气坐在一起,或聊酒楼的事,或聊聊朗州,或是云玉昭所搜寻的菜式,好生热闹。这几日来酒楼客栈的变化云玉昭自是看的明白,心里暗忖着原来自己一直小看了妹妹,只是她不知还有个简秀在一侧有意无意的出着点子。

繁饶不过几日,忽然平地一声惊雷——

当日酒楼原本客满,高楚阳正和众仕子在抢答,不知何人突然掀翻了近门边的那一张饭桌,一身酒气的大声骂道:“娘的,什么金榜街云氏酒楼,我呸!”手中拿着一只看不出原型的植物,“爷居然吃到了御米壳!”说罢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云氏酒楼。

云娉婷离得远,看不清是何人所持何物,忙命掌柜伙计追了出去,街上人来人往,哪还有那醉汉的影子!

只是此刻是用餐的高峰期,他那一声“御米壳”早就惊得那些仕子们扔下碗筷,吃惊的看着云家二小姐。

云娉婷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这御米壳即是民间口中的罂粟,轻则让人上瘾,重则是要人命的。哪能无来由的被按上这么大一个罪名。

“众位客观,我们云家从未做过这些手脚,我们医药世家……”

“有。”云娉婷安然回答,“但我们……”

“你们药材行可有这御米壳卖?”不知何人在何处高声问道。

“大家听听,自家酒楼拿自家药行的御米壳,好让我们吃了上瘾,这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嘛!不吃也罢!”

接着就听见有人摔碗扔筷,桌椅倒地之声,只片刻功夫,除了平日里几个交好的仕子没有离席外,都走的差不多了。

高楚阳在门外又是保证又是劝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该走的全走了。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一天的功夫,云氏酒楼皆关了门。

整个京城一片哗然,怪不得酒楼生意好,竟是用了肮脏的手段,使人上瘾而已。酒楼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整洁卫生,这御米壳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吃久了人会痴傻的。

云玉昭在家急的来回踱步,一脸愤慨,这必定是有人暗中使诈。想等着云娉婷回来一起商量。

“大小姐。”云娉婷没等到,倒是等来了路州商行的唐掌柜,他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家门。云玉昭寻思着是不是路州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忙将他引进议事的厅。

“大小姐,”唐掌柜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这十月底他愣是跑出一身汗来,“路州督查使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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