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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不能,绝对不能。

“倪公子说笑了,我和倪公子也算初识,最多两三面而已。”一阵嗤笑,窗外清风徐来,一缕青丝垂落在胸前,更显得婀娜婉约,“我岂是那些轻浮女子,梦里念叨情郎名字?还是倪公子觉得自己样貌出众,任何女子都会一见倾心?”

云娉婷冷笑,眼里满是不屑,语气让人打心底不舒适,恨不得即刻离开。

倪润之眉宇微锁,心下越来越怀疑,那些难听的话也没有往心里去,他相信这一切必定是有原因,随之转过身来,恢复往常的温润优雅,浅笑道:“许是我听错了。”

语毕,深作一揖,一双似墨般的黑眸盯着眼前女子片刻,不曾言语,转身离开了。

房门开了又合,云娉婷心里如同打翻五味瓶。

“小姐,灶房里有粥,我要了粥没要茶。”莫问端着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一脸的紧张,“昨晚,你可吓死我了。”

云娉婷往碗里看去,原来是一碗枣泥粟米粥,看着倒是可口。

“小姐,大夫怎么那么快就走了?”莫问双手托住下颚,眯着眼睛一脸崇拜,“真乃翩翩君子,容貌自是百里挑一,不,千万里挑一,对小姐的照顾更是……更是……”莫问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来描述。

不用莫问说,倪润之是什么样的人她自是清楚不过,甚至他的优秀还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想到前世的惨祸,云娉婷后脊一阵冰凉,她不仅要救自己,更要救润之,大姐和整个云家。

一双手越攥越紧,伤口又渗出血来亦不自知。

“小姐!”莫问一声尖叫。

“不要紧。”云娉婷淡淡说,吃粥,吩咐莫问也下楼去用早膳,而后尽快启程。

洗漱整理完毕下楼,车夫早早被好马车已在门外等候,云娉婷环视一周并未发现倪润之的影子,心里有些许失落。

马车上路后,云娉婷不言不语,脸色苍白,盯着手上的锦帕发愣,莫问心里又打起小九九来,莫不是小姐的伤口又恶化了?

“小姐,喝杯水。”莫问递过一盏翠玉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小姐。

云娉婷接过轻轻啜了一口,翠眉微疑,“什么茶?”

莫问见小姐好不容易愿意说话,忙凑了过来细细介绍,“昨晚大夫吩咐我去买的蔷薇干花,用盐微微浸渍一下,然后热水清洗后上锅蒸,汲取碗内的余水,说是可以养血暖胃。”说起倪润之,莫问一脸的崇拜,恨不得再见一面。

云娉婷哦了一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养血暖胃不知,味儿却是不错的,顺着喉咙进了肚子,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平静的外表下心却比马车还要颠簸。

清早的街上,店铺都还没开全,帕子给云娉婷包扎伤口了,倪润之又去另买礼物。走了半天才寻得一只木雕的小兔。赶到客栈,同车的人都已经打点好在等自己,四下看去,这才发觉云家商号的马车早已离开。

黑色布靴上沾的湿泥已经干透,生怕弄脏马车,便俯身轻轻掸去,举止极其优雅,抬眼的一瞬只见阳光下的沙土里闪着光,伸手竟捡出两粒珠子,似乎是女子的佩戴之物。

倪润之略微一愣,便手握金珠登上了马车。

第17章 珍珠(一)

天微亮,马车齐齐驶入了路州城,倪润之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和云家二小姐同路。

倪若枫此刻正在天井和家奴说着一些琐事,忽见哥哥出现在门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只身跑了出去。

“哥哥!”

多日不见,倪润之疼惜的搂着她,两人说说笑笑往母亲房内走去,只是当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倪润之有些担忧。

倪若枫见哥哥似乎有心事,调皮的踮起脚揉了揉倪润之的眉间:“哥哥,为何事烦恼?”

倪润之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娘!”倪若枫边叩门边轻唤了声。

“进来。”屋内妇人徐徐开口,并不知倪润之回来。

此刻倪夫人正低眉悦目地修剪着窗台那盆九支莲,一身绛紫底金纹服雍容华贵,端庄儒雅,此番装饰虽不及当初倪老爷在世时风光,倒也恢复了几番女主架子,毕竟出生于大儒之家,有种与生俱来的底蕴。

“娘,哥哥回来了。”倪若枫挽着倪润之,米分嘟嘟的小脸上尽是撒娇的红晕,煞是可爱。

“润儿,”倪夫人笑着放下剪刀,忙走过来,“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声,好让他们准备准备。”

许久未见,母亲现身体无恙,精神似乎更胜从前,倪润之一颗悬着的心便落定了几分,想提的事情多了几分把握,便无多言,忽的跪了下来,“娘!”

这一跪,让倪夫人和倪若枫大惊。倪润之饱读诗书,从小深谙为人处事之道,无论面对任何事情,他都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从不会大悲大喜而失了分寸,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便跪在至亲的面前。

“润儿起来说话。”倪夫人不动声色,心里有几许明了,恐怕是为那件事而来,此刻儿女知晓已经颜面尽失,整个路州若是知道,怕只能以死才能以证清白。

倪润之的双眼有些许晶亮,让人内心一阵疼惜。只是依旧没起身,直直朝倪夫人连磕三个头,倪若枫拉住兄长的胳膊,满脸疑惑。

“娘,儿子不孝,更是无能,不能在母亲重疾时寻得良药,”说到此处,倪若枫心里明白三分,脸倏地红了。

倪夫人本以为倪润之要提的是自己受辱之事,此刻听完,心下一松。

“娘有所不知,这南海珍珠乃是云家二小姐的救命符...离了符,恐有性命之忧,儿听闻共七颗珍珠……”倪润之将前后详详细细讲述了番,条理清晰,言辞清澈,让人心悦诚服。

倪夫人出生于大儒之家,一向自命清高,听完此番话虽思量着也有一番道理,可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要回到从前那番,转而暗忖着是那二小姐后悔了,便撺掇她儿子来要回珍珠的,心底更是不屑这类重利疏情的商人,既然当初自愿将珍珠赠予,岂有收回之理,其中必有蹊跷。

倪润之看了眼妹妹,倪若枫眼神慌乱。

其实这些他早已料到,倪若枫年纪尚幼,单凭她的心思自是想不到些,怕是母亲出的法子,转念一想,于是继续开口道:“今日润之正巧和云二小姐同回路州,不如趁此机会将珍珠归还,这样既不会显得我们过分唐突,又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那不是极好的吗?”

“哥哥,”倪若枫又羞又愧,顾不得倪夫人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当时的确还剩三颗珍珠,但已被我当了出去……”说完急忙跑了出去。

倪夫人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这女子居然为了珍珠和倪润之一同回来要,也明白事已至此,大抵是瞒不过去了,双手有些颤抖,“润儿,那依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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