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青生怕被诱惑,赶紧移开视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邵寒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章秀青,满脸认真:“不,我当你是十八岁的大姑娘!”
章秀青老脸蓦然发烫,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章秀青,你可真没出息,都四十九岁的人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越活越回去了……
看着章秀青落荒而逃的背影,邵寒的眉梢眼底全是笑意,熟门熟路地走进灶屋,拿了一块砧板和一把切菜刀出来。数刀下去,西瓜被大卸八块,众人正待开吃,村里最喜欢嚼舌根的沈三妹忽然走了进来,问了一个新东村许多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小伙子,你是秀青的对象吧?”
石冬生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转头看向章秀青,后者决口否认:“不是!”
邵寒早就猜到章秀青会如此回答,心里还是有些微失落,但他不想让人看出来,便在脸上堆了一个温和客气的笑容:“这么大的西瓜,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阿姨,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沈三妹本来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人,哪里会拒绝,立刻走上前来接过邵寒递给她的西瓜,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等到西瓜吃好,邵寒的姓名、年龄、家住哪里……被她打听得一清二楚。
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沈三妹走出章家后,逢人就吹嘘:“邵寒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伙子,买了不得了的东西,西瓜比面盆还要大,肋条比八仙桌还要重,高档香烟整条一买,名贵老酒两瓶一送,还有瓜子、糖、罐头、饮料,样样都是高级货……”
不到一个上午,新东村只要不是聋子,人人都知道有个名叫邵寒的大学生看上了章秀青。到了下午,传言就变成了毛脚女婿上门,人人都认为两人的好事将近了。
☆、第44章 彩衣娱亲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找到沈荷英,将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诉了她,沈荷英一听这还了得,立刻将耥网丢给章秀红,自己一个人匆匆赶回家里。经过一番攀谈,沈荷英问清楚了邵寒有多少家财,直喜得心花怒放,拼命吹嘘章秀青如何如何能干,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漂亮……还把她小时候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木知木觉的马滔终于轧出苗头,狠狠地瞪着邵寒,在心里哼哼:“你这家伙,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我!”
邵寒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你这小子可真笨,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白长了一双大眼睛!”
章秀青老脸通红,不停地咳嗽,示意母亲不要再讲了。邵寒明知道她在假咳,依旧起身给她倒了一碗水。
马滔看到后也咳了起来,结果被邵寒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马滔立刻就愤怒了,决定回到县城就跟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绝交。
沈荷英也看出章秀青在假咳,担心邵寒生气,赔着笑脸解释:“秀青身体从小就很健康,从来没去过医院,她不是真的咳嗽,只是害羞了……”
章秀青完全拿自己的亲娘没办法,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邵寒却觉得这样的准丈母娘很可爱,含笑说道:“我明白……”
章秀青忍不住爆粗口:“你明白个屁!”
话音刚落,额头上吃了一个爆熟粟子,沈荷英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女孩子家家,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鲁?下次再被我听到,敲碎你的额角头。”
章秀青内牛满面,抚着额头,狠狠地瞪了邵寒一眼,后者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你个邵寒,敢幸灾乐祸?姑奶奶要你好看!章秀青气得直咬牙,也在桌子底下伸出“无影脚”,哪里知道邵寒最擅长察颜观色,猜到她会报复,早就做好了准备,章秀青的右腿刚踢出去,立刻就被邵寒的两条腿给夹住了。
今天温度高,两个人全都穿着中裤,这种肉贴肉的感觉……咳咳,只有他们才懂!
章秀青满脸通红,双手扶着桌沿,使劲挣扎,却哪里挣得开。好在她刚被沈荷英骂了一通,马滔等人全都以为她脸皮子薄,经不起斥责。
邵寒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挪到章秀青的膝盖上。由于章家没有电风扇,马滔等人看到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还以为是热出来的,沈荷英还去屋子里拿了几把大蒲扇出来给大家扇风。
章秀青被逼无奈,只得伸出另一只“无影脚”,这一次倒是踢中了,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就被邵寒抓住了脚脖子,然后一起失陷了。
这之后沈荷英和马滔说了什么话,章秀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门心思跟邵寒暗斗,想挣开他的钳制,只可惜力量悬殊,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开。
脚踝纤细、小腿修长、皮肤细腻……邵寒轻轻咬了咬下唇,自己也数不清挨了多少记眼刀,直到章秀青要翻脸,这才放她自由。
石冬生坐在章秀青的对面,眼睁睁地看着章秀青与邵寒“眉来眼去”,只当他们两情相悦,再联想起沈三妹说的那些话,心里难过极了,借口家里有事,像逃一样地走出院子。
章晓锋看着石冬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也蓦然难过起来。过了好一会,他转过头,看向春风得意的邵寒,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世界我不懂,阿姐挑中谁,我就认谁作姐夫吧!
沈荷英说了一句什么,章秀青低头抚着又酸又麻的双腿,并没有听清楚,然后很悲摧地又挨了一记粟子,痛得直抽冷气:“妈,你为什么又打我?”
沈荷英看着迷迷糊糊像做梦一样的女儿,气得半死:“我叫你去做饭,跟你说了三遍,你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不打你打谁?”
给屡次三番调戏自己的邵寒做梦?做他的春秋大梦!章秀青抚着疼痛的额头,嘴上答应,人却坐着不动。
沈荷英忍不住又想发火。
邵寒没想到准丈母娘的脾气这样暴躁,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调戏章秀青,早知如此,挨她几脚又何妨?
由于明天就是举办谢师宴的日子,邵寒与马滔全都有事要忙,两人起身告辞,章秀青板着脸,让他们把东西都带回去,马滔立刻就跳了起来:“怎么?还要叫我拎回去?章秀青,你阿晓得,为了将这些东西拎到你家,我的手都快要拎断了,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今天要是再拎重物,绝对会变成残疾人。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还不得哭死啊?”
章秀青抽了抽嘴角:“大哥,没那么夸张吧?”
马滔举起双手,像西方人那样耸了耸肩膀:“就是这么夸张!”
章秀青立刻将东西往邵寒手里塞:“他不拎,你拎!”
邵寒将两只手插进口袋,脸上堆起一个可恶的笑容:“我这两只手是用来开摩托车的,不是用来拎东西的!”
说完和马滔两人快步走出院子,章秀青拎着东西追了上去,准备挂在摩托车龙头上。邵寒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要是看得起我们,就把东西收下来,要是看不起,都拿来挂马滔脖子上勒死他算了!”
马滔一听立刻不干了:“姓邵的,要不要这么恶毒啊?我今天没有得罪你吧?干嘛要勒死我呀?”
邵寒跨上摩托车,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你废话太多了!”
马滔勃然大怒,动作迅速地坐到后座上:“姓邵的,我要跟你绝交!”
……
摩托车卷起一阵轻烟,瞬间远去。
章秀青没办法,只得将这些东西又拎回了家中,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如果章林根同意她去江南水乡帮忙,她就当作还人情,不拿他们的工钱。
晚上章林根回到家中,果然提起了此事。次日凌晨,父女两人赶往县城送货,同行的还有石冬生,小伙子睡了一觉,又鼓起了勇气。
章秀青不希望他越陷越深,很明确地说了自己另有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石冬生以为章秀青说的是邵寒,一边黯然神伤,一边让章秀青不用管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