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低下头,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己站起来,转身说:“爸爸,妈妈,我睡觉了,晚安。”
说罢就自己爬上了床,盖好被子。
苏樱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看到果果空荡荡的小床,又是一阵难过酢。
苏樱几乎一夜没有合上眼睛。
果果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晚上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她……
脑子里面总是缠绕着这些问题。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果果现在肯定就在柯善美那里。
柯善美肯定也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的胸腔就像是被人掏出来一块,空的厉害。
睁着眼睛到凌晨,太累了,才闭着眼睛睡着了。
苏樱几乎有些精神衰弱了。
一整天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她一直在等陆成灏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手机还是安安静静。
苏樱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果果现在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做什么?
柯善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她哭,如果她不听话,柯善美会怎样对她?
苏樱真的不敢想!
傍晚的时候,苏樱还坐在床沿。
看着阳光一点一点从厚厚的地毯上褪去,一直到夜幕降临。
一会儿门被打开。
小元宝走了进来。
走到苏樱的旁边,忽然拉住她的手:“妈妈,你要坚强一点,要想夺回妹妹,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樱抬起头来看他。
小元宝依旧面无表情,眸子里面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他这个儿子许是太像容靳修,或许有些时候,比容靳修还要镇定。
并且,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是啊,元宝说的对,她要坚强一点。
这不过是个开端,以后肯定还有更加艰苦卓绝的硬仗要打。
苏樱伸出手臂,将小元宝揽在怀里。
男孩子长得可真是快啊,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元宝像是春笋一样拔高了许多。
他虽看上去清瘦,但是环着苏樱的手臂竟然那么有力。
这一瞬间,苏樱忽然觉得很安心。
苏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元宝,你真的长大了,竟然能给妈妈勇气了。
保姆过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苏樱牵着小元宝的手打算去餐厅。
容靳修还在书房,当然除了他,还有一个精英律师团队。
可是,苏樱知道,不仅容靳修有这样一个团队,柯善美那边也有。
即便这些人有通天的本事,那边的人也旗鼓相当,丝毫不会逊色。
所以,苏樱依旧是劣势。
苏樱致命的漏洞就是当初没有办理相关的收养手续。
苏樱忽然想到那时候,她其实同厉先生提过一次。
但是厉先生当时却说:“那只是些没用的形式,难道你怕将来有人同你抢这个孩子不成?”
一语成谶。
其实苏樱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搞清楚情况。
厉先生当年何以将陆成灏的孩子抱过来?
但是,现在苏樱都无暇顾及了。
只想着果果。
书房里面很忙,各个焦头烂额,苏樱也没有打算进去。
带着小元宝独自去了餐厅。
刚刚坐下,握在掌心里面的手心突然响了。</
苏樱原本以为是陆成灏。
但却是一个异常陌生的号码。
终究有些失望,还是接了。
“妈咪,你在哪里,果果好想你……”
手机那头传来果果带着哭腔的声音。
像是干涸已久的枯井终于渗出水来,绝望中透着一丝光亮。
“果果,果果,真的是你,妈咪想你,告诉妈咪,你在哪里?”
苏樱没有想到果果会给她打电话。
果果在那边抽噎了一下,然后说:“这里是皇宫,公主住的皇宫,可是果果不要当公主了,果果只想跟妈咪爸爸,还有元宝哥哥住在一起。”
皇宫?
苏樱心里已经了然了几分。
果果还在那边哭:“妈咪,你什么时候来接果果,果果要回家,果果想念元宝哥哥,果果一个人害怕。”
苏樱说:“妈咪很快就会把你带回来,你相信妈咪,很快很快!”
“很快是多快啊……”
嘟嘟嘟嘟——
果果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面就只剩下一片忙音。
“果果,果果!”
苏樱在这边喊了几声。
没有人回应。
苏樱心下立马明白了。
果果这个电话应该是偷偷的打的,现在该是被人发现了。
而这个人,会是柯善美吗?
她会怎样对果果?
苏樱忍不住的会往很坏的方面去想。
不能,她不能坐着干等了。
就算,就算把柯家的庄园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找到果果。
苏樱赫然起身。
小元宝已经在她的旁边。
不慌不忙的牵起苏樱的手:“妈妈,我也要一同去。”
苏樱也来不及思考小元宝是怎么判断这一切的。
她只说了一句:“走,我们去接果果。”
苏樱自己开的车。
她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果果。
一天没有见,她的担心和思念就想一个肥皂泡,已经膨胀到快要爆裂的地步。
刚刚又听到果果的哭声。
苏樱真的被彻底扰乱了心神。
车子很快又倒了柯家庄园的外面。
依旧四个门神一样的保安。
没有陆成灏,苏樱被拦在外面。
没有办法,苏樱只想扯着嗓子大喊:“柯善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我女儿在你这里,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的园子烧了。”
还好,柯善美很快就出现了。
苏樱第三次进这宫殿一样的地方。
柯善美衣冠整齐,好整以暇,倒好似在等她似得。
苏樱的眼睛布满血丝,看着柯善美像是要吃人一样:“果果到底在哪里,你就别否认了,我知道果果就在你这里,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柯善美,你最好快点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樱几乎咬牙切齿。
但是柯善美此时此刻倒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又好像是很享受似得看着苏樱抓狂的模样。
她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出现在嘴角:“容太太这狠话说的过早了,你打算怎样不放过我,一把火把我这庄园烧掉?”
她说的及其讽刺,像是一根带着毒汁的针孔扎进她的血肉,那一字一句就像是病毒一样往她的身体里面钻,叫她恶心难受的恨不得上前撕裂这个女人不屑一顾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