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路,符筝筝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轰响。
那是飞机的轰鸣声!
飞机?
符筝筝赶忙抬头看,因为树木太密,她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飞机。
“筝筝,抱紧我,我们现在就离开。”韩思齐再次将符筝筝背在背上。
符筝筝才注意到前面有个梯子,而韩思齐正一手抓着梯子,正准备往上爬。
“朱婷,还有朱婷!”她怎么能忘记这个和自己同甘共苦的队友呢?
“有人会救她,我们先离开。”
“韩总,小心点儿。我们掩护你。”下面的人低声道。
很快,卢松先上去了,然后韩思齐背着符筝筝顺着梯子爬到了上面,卢松在上面接应他们。
“筝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韩思齐将符筝筝紧紧搂在怀中。
符筝筝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快没有了,只是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她肚子痛得厉害,她甚至感觉到有股异样的东西从身下流下来。
“思齐,我们的孩子,可能要没了。”
“筝筝,你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医院,医院里的人已经做好了迎接你的准备。”
“我快不行了。思齐,你要好好照顾符星,照顾自己,如果可以,空了的时候代我去看看我爸爸妈妈,告诉他们,我他们,我对不起他们。”
“别说话!保持体力!”韩思齐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厉害,将她抱得更紧了,牙也咬得咯咯直响,“萧劲冲,这笔帐我一定会算回来的。”
“思齐!”符筝筝全身一震,猛地坐直,“快,快,快告诉我哥,那岛上埋着很多,一定要先去把那的引爆点捣毁,要不然一旦引爆,整个无人岛都会消失!”
“什么?!”韩思齐也震惊了。
卢松立刻联系岛上的人。
符筝筝将引爆点的位置告诉了他们,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想起了咸蛋,马上将咸蛋的位置告诉他:“在那个山洞里有个叫咸蛋的,他熟悉那里的地形,也知道那里的机关所在,你们找到他,告诉他你们是警察,是来解救他的,他就一定会帮你们。”
卢松再次将她的话转告下去,然后又飞快和伟韩曙光医院的院长联系,又给飞行员讲解着具体方位。
“哥,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朱婷,你也要好好的!”脸色本来就十分苍白的符筝筝拼尽了力气说完这些话,人已尽虚脱状态,此时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只是流着眼泪。
韩思齐马上安慰她:“没事,相信你哥能处理好这一切,他带去岛上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一个抵十个。”
符筝筝抽噎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过于激动,一股股热流不断从身下涌出,让她愈加头晕眼花。
“别说话,他们都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韩思齐已然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也越加慌乱起来了。
符筝筝知道自己状况十分糟糕,闭着眼睛,也紧紧地将韩思齐抱在怀中,不停地断断续续叮嘱着他一些话。
她气若游丝的话语让韩思齐也觉得呼吸不畅,心口越来越痛。
终于,直升机停在了伟韩曙光医院楼顶,很快便有一大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奔过来,将符筝筝接下,采取急救措施,一边往手术室里抬,韩思齐紧跟其后。
“韩总,请您止步。”手术室门口,护士将他拦在外面。
韩思齐看着紧闭而上的门,却没有后退一步,一手撑在门上,死死地盯着那扇将他和符筝筝隔开的门,慢慢地,手掌变成了拳头。
筝筝,你不许有事!你要是敢扔下我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再娶老婆,娶一只母老虎,让你儿子吃够后妈的苦!
这是韩思齐抱符筝筝下飞机的时候在她耳边说的话语,其时符筝筝意识已经模糊,但他还是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他知道他的话会在她的潜意识中存在,他就是要让她有危机感,让她放心不下她最牵挂的符星,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面对痛苦,不敢轻易放弃。
“韩总,把这身衣服换一下吧。”卢松拿着一个袋子站在韩思齐身后,轻轻出声。
韩思齐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身上全都是殷红的血渍——那都是符筝筝身上的血,是他还没成形的孩子的血!
“韩总,要么去边上坐坐,估计要好一会儿才能出来。”
卢松话音刚落,便瞧见韩思齐射过来的两团怒火,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让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夫人出来您也好有更多的精力陪她。您这几天不眠不休,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的,夫人这几天过得肯定也十分不好,所以您不要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听得卢松这么说,韩思齐这才慢慢转身,只是才迈开脚,却差点儿摔倒,幸好有卢松在一边搀扶着,他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是软的,而手也在发抖。
卢松扶韩思齐在一边坐下后,又跑去外面要来了一杯热茶递给韩思齐:“韩总,喝点儿水,缓缓气。”
韩思齐没有接他的杯子,双眼依然定定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