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教育,从来都是反功利的。
可是底层的人,如果不努力,连活着都困难。不功利,那怎么活?
她靠向程琦说,“是不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我十分肯定,我以前没有来过这里。”
“你在想什么?”程琦把她拥到怀里。
顾西说,“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以后我还是要工作。”
程琦抱紧她,“还做老本行?”
顾西说,“我一直都觉得,人能坚持不断的做一件事特别不容易。咱们在欧洲旅行的时候,常常可以见到那些开了几百年的店,有些不是不能扩张,而是他们考虑到扩张之后就会不够纯粹,所以宁愿放弃追求更大的利益。”
她转头,看着程琦,“我喜欢做水,从以前到现在,我觉得我总离不开这个,是因为我喜欢。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可以享的福气有限,见识的美景有限,但至少应该有机会,喝到便宜放心的水。”
外面有带花的树,此时都开了,微风吹来,送来阵阵香气。
程琦看着顾西,觉得那爱意就那样慢慢地渗出心间。
他说,“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顾西靠在他怀里,柔声说,“一个人一辈子,能找到喜欢的人,是一种幸福。能找到喜欢做的事情,也是幸福。把爱好能当职业,更是福气,和喜欢一个人,能够嫁给他一样有福气。”
“这句太甜了。”程琦吻她。
门铃响。
钱律师跟着管家进来。
顾西站在窗口喝茶,她也是第一次见钱律师。但她知道他。
“程先生。”
“两件事。”程琦走到书桌旁,拿过一个牛皮纸袋,“那晚上,你还是和他们签了协议是不是?”
钱律师下意识打量了一下窗边的人,一时猜不透这人是谁,出现在程琦的身边,还是个女的,关键,程琦还不避讳,说那么**的事情。
他说,“您后来又没回来,那种情况,我做不了主。”
程琦看着他等他说完,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张细长的纸,递给他说,“这个给你看看。”
钱律师走过去。
顾西端起茶杯喝了口,认真地看向钱律师。
果然,不出几秒,就见那位专业人士眼睛都大了,他诧异地对程琦说,“这是结婚证书?”
“这是我的结婚证书,我认得。”程琦说,“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钱律师盯着他使劲看了一会,又看向那结婚证,不可置信地说,“2001?那是四年前?”
“没错。”程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观察的顺序很特别?”
顾西露出笑。
钱律师也觉出不对来,应该先看和谁结婚。
可是那拼音,xigu,他确定不是和他签过协议的……
好在钱律师的理智没有全吓走,他看了一眼窗边的,陌生的,唯一的,站着这屋里,令程琦谈起婚姻问题的女人。
——她很漂亮。
程琦走过去,抬手,顾西伸手递过去,他牵上。他笑着对钱律师说,“你最有福气,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
钱律师:“……”
心里很难过。
他跟着程琦好几年了,知道他很多事情,但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结婚四年,竟然都不告诉他。
冷静了两秒。
他说,“程太太您好。”
顾西说,“钱律师你好。”
程琦让顾西坐沙发上,又摸了摸她手里的杯子,对钱律师说,“两件事,第一,你帮我立一份遗嘱,唯一的受益人是我太太。”
钱律师的心狂跳,这事和他有关系,遗产委托他也受益。可更震惊的是,他可知道程琦身家多丰厚。
不过,人家这是英国注册的,那边反正婚后一半的财产已经默认给伴侣了。
可还是问道:“那程老先生,程思,程进先生呢?”
程琦说,“程思和程进还年轻,他们应该凭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父亲,他就我一个儿子……再说,世上哪里有父母等着继承子女遗产的?”
钱律师:“……”
程琦说,“我太太姓顾,回头你办文件的时候,我再发详细资料给你。”
钱律师不由看向顾西,猜测这女人不知道是否清楚刚刚这段谈话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是不会多话的,又不是没眼色。程先生句句不离“我太太。”显然除了他这位太太,爸爸,兄弟都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