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表情不似作假的魔尊重瀛,宁渊半晌无语。
在魔山之中魔尊得悉了重煌的线索后,性情便变得十分古怪,大悲大喜的,甚至曾言要将自己的禁术和所留行宫完全交给自己。宁渊当时听到,只觉得魔尊是心神受到打击,才会如此说道,过段时间就会打消念头。毕竟那是他的全部传承和与宁渊打交道的所有筹码,若如此轻易的就给了宁渊,对于他无疑是十分不利的。
以魔尊的智慧,断无可能犯这样的错误才对。
然而事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刚刚脱离了险境,魔尊便旧事重提,一脸心如死灰,似乎真的看破了红尘,让得宁渊惊疑不定。
“我们虽然相处了六年时间,但我很清楚,你对我仍怀有戒心。我也不瞒你,我确实存着利用你的想法,但这也无可厚非,你我一开始就是交易关系,没有什么好指责的。我本以为此生还有机会恢复到当年的修为,但如今希望已经破灭,实在是无心再耍什么心机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把你当做最后一个徒弟培养,我也不求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回报,只希望他日若你借着我的传承扬名立万,莫要堕了我的名头,要让世人知晓,这世上曾经有一个盖世无敌的魔尊重瀛。”
魔尊一番话意味深长,他俊俏的脸庞上充满了落寞,宁渊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英雄迟暮的气息,当下内心有些被他打动。
“重前辈何必如此消沉,天下术法万千,或许还有办法能助你恢复到昔日巅峰。”宁渊宽慰道,他不否认自己对重瀛有戒备之心,毕竟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要挑明了讲。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从今日起,我们赶往九幽厄土与大唐皇朝边境的深渊魔眼地带,这一路上我会传授给你禁术,你必须好好学习,不得懈怠,否则即便你悟性不差,也很难真的掌握此术。”重瀛替宁渊决定了接下来的路程,宁渊心里微微思忖了下,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同意了。
魔尊最为强大的禁术和行宫传承他可是觊觎了许久,如今对方肯免费传授,他又怎么可能有这个气魄拒绝?哪怕他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为了那极具吸引力的传承,他也要奋力一搏了。
深渊魔眼地带宁渊曾经听闻,那里是九幽厄土第一险地,同时也是存在于世的十大险地之一。那是一个死亡地带,一片连接地狱的深渊,传闻自远古甚至更早以前就已存在于世,神秘莫测,没有人知晓其内有什么隐秘,因为所有人进去过那里面的人,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来。
如此凶名赫赫的地方,魔尊重瀛竟然要去,令得宁渊有些不解。但重瀛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宁渊心里还期待着对方的全部传承,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何况这厉血府接下来他也呆不下去了,无论是云家还是玄冥宗,都是此府的一大势力,一口气得罪了他们两个,他若不赶快离开,接下来面对的恐怕是天罗地网般的搜捕。
隐地龙不能骑乘了,所有七星猎魔者宁渊的标志性特征也不能显露出来,宁渊施展形象由心之术,变成了一名中年精瘦男子,开始了长途的旅行。
九幽厄土二十七府,从厉血府到深渊魔眼地带必须跨越至少八府,其中的路程不可谓不长。加上厄土中秩序混乱,每一府都不例外,因此他这一路过去,大量的血战必然免不了。
不过这些对于宁渊而言并不困难,这六年来四处磨练,他对于一切的血杀早已驾轻就熟。若不是曾经学过魔尊的化情诀,将六年积累下来的煞气通通转化为了纯粹而坚凝的战意,他所过之处,甚至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气。
“此禁术名为天碑镇八荒,乃是六合天碑魔功禁忌篇中的绝学,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够施展,哪怕是那重煌,昔年我也未曾传授过他这等绝学。”旅行路上,重瀛开始了禁术的指导,以他的手段,本可以将此术转化为精神烙印直接打入宁渊的识海,但考虑到此术太过深奥难懂,涉及到的领域不是现在的宁渊可以理解的,为了避免他接受了此术的精神烙印后走火入魔,才改为口述加示范,循序渐进的教导。
“你虽然未曾学过六合天碑魔功,但对你学会此术影响并不大。一法通万法通,无论魔修、鬼修、禅修、剑修、五行修士,修道到越后面,所悟越是惊人的相似。六合天碑魔功是我当年从一面天碑中所悟,当时共同见识到那面天碑的人不止我一个,每个人从中所悟也皆不同。但尽管如此,却都有一个共同点,自那之后不久,那些人各个都成了一方霸主。可以说,能够见识到那面天碑,是一场令各大净土三大梦幻皇朝都会为之疯狂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