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海珠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特别是海珠还在婚礼上被戴了所谓的绿帽子,这对她和她的家人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羞辱人的呢?特别是当着所有来宾的面……”
张小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相信你不会和秦璐有这样的事的,但能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其实,我觉得现在海珠和她父母更多考虑的倒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和秦璐有那事,他们考虑关注的焦点其实是周围亲戚朋友对这事的看法……
“人都是爱面子的啊,特别是长辈。即使他们真的相信了你和秦璐是没有那事的,但他们心里还是解不开这个结的,因为周围的人不会相信,他们在意的是周围的舆论压力,而不是事情真相的本身,这就是问题的本质所在。”
张小天分析地很透彻,我赞同他的说法。
“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进,会让周围的人耻笑地更加厉害,会说他们一家人窝囊没骨气,退,这更是个艰难的选择,怎么退?退到哪一步?何况和你海珠是登记的合法的夫妻,如何往后退?”
张小天继续说:“所以,我其实觉得海珠和她家人现在挺为难的,当然,不光他们为难,你父母受的难为更大,面对的压力更多……所以,我觉得唯一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是冷处理,先降温,搞个缓冲阶段……目前海珠他们处理这问题的方式似乎就是要冷处理,似乎就在这样走这个路子。”
听了张小天的话,我感觉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却又觉得未必都正确,他也只是在猜测,带着良好的愿望在揣度双方的心理。
如果张小天猜的是正确的,那么,海珠一家目前的举动应该是海峰在操纵着,海峰在对这个问题进行着掌控,进行着冷处理。
如此处理,当然是为了大家好,是不想让矛盾继续激化,是想让事情最终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我又心里没有把握和底气,海珠看起来很温柔温顺,但她的内心里其实是极其倔强的,如果她这次就是要钻死胡同,那是谁也拉不住的。
如此,问题解决的关键其实还是在海珠本人。
而我现在是被阻隔和海珠直接接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海峰的主意,如果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当然,冷处理还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能让我和我们一家在对峙中处于下风,让他们家多少挽回一些颜面,让他们处于更主动的位置。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都是一家人,为何一定要搞个下风上风主动被动呢,有问题大家聚在一起摆在桌面上直接交流沟通解决不好吗?非要弄得让大家彼此感觉都在搞心计才好吗?这样搞大家都累不累呢?
只要问题能妥善解决,我愿意接受所谓的下风和被动,我不要什么所谓的面子,但是,即使我现在这样想,却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主动的能力,唯有被动接受着这一切。不仅我,也包括我的父母。
一想到父母低三下四到海珠家被海珠父母拒之门外的情景,我的心里就格外窝火,又感到极度悲愤,还感到十分自责,对父母的为自己操心受累遭遇难堪对自己的深深自责。
我现在感到极度郁闷压抑,满肚子抑郁和火气,却无处可发。
我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在空气里活活窒息死掉。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可是,这样的活着,滋味实在比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我怅怅地站起来,走出张小天的办公室:“你先忙吧,我去旅行社那边看看。”
“我送送你……”张小天陪我一起出来。
下楼,到了大堂,这时张小天说:“对了,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我看着张小天。
“这些日子,冬儿一直在宁州。”张小天说。
“冬儿……她……一直在宁州?”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张小天:“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我开车在街上走,偶然看到了她……然后,今天一大早,我独自到菜市场去转悠顺便考察最近鸡鱼肉蛋菜的价格,结果在那里又看到了她,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买排骨。”张小天又说。
我皱起了眉头,冬儿这几天一直在宁州,还去菜市场买东西,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还常住沙家浜不走了?
“她看到你了吗?”我说。
“没有。”张小天说:“本来我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但想到她对我一直的很深的成见,就没有过去。”
“嗯……”我点点头:“目前她对你还是有些看法的,你不要去招惹她。”
张小天苦笑了下,点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我不怪她的。”
离开酒店,边往旅行社方向走我边给皇者打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