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李不多,就几件换洗衣服,四五本最近正在看的历史方便的论著,外加一些洗漱用具。
他手脚麻利,三两下便收拾齐整了,床铺铺好,书本整齐地靠台灯码好,衣服也挂进了衣柜,拿了洗漱用具,便朝卫生间对面的浣洗室行去。
他方拉上浣洗室的磨砂玻璃门,便有两人又步了进来,当头一个寸头青年,英气勃勃,一声蓝布工装,大头皮鞋,愣是穿出了特种军人的味道,背着个硕大的军用登山包,极是英武。
紧跟着英武年轻人进来的是个儒雅中年,背头,中山装,梅花牌手表,黑色皮鞋,标准的中高级领导参加重量级会议时的打扮。
唯一让这位中高级领导分数大减的是,他两手竟各自拎着两床雪白被褥,倒像是这英武青年的随员。
“无病,就是那床,左边靠窗的,阳光最好,空气也最新鲜,咦,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有人住了!”
背头中年瞬间变了脸色,指着矮胖的薛亮道,“这位同志,那个床铺什么时候安排人的,谁安排的?”
不待薛亮搭话,英武青年便笑着道,“管他住没住人,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张处长,就这个铺吧!”
说话儿,他便夺过张处长手中的被褥,大步行到薛老三的床铺边,一踩爬梯,抓着床头扶手,一翻身便踩上了薛老三新铺的床铺,厚实的军用皮鞋立时在青白相间的格子床单上踩出了两个硕大的鞋印。
“这位同志,先来后到,得讲规矩,就是你要这个床铺,也不能拿鞋在人家床单上踩,太不合适了吧!”
瘦长的彭春好言规劝。
英武青年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却没出声。
张处长道,“我是校党委办公厅综合处处长张北斗,这位是边疆省合密行署专员助理霍无病同志,无病同志来自遥远的北疆,需要光照较长的位置,所以后勤处便将这个床铺专门留给了无病同志,所以,这个床铺本就是无病同志的,大家用不着惊讶,是谁占了这个床铺,稍后,我会另行安排!”
严格算来,央校是副国级单位,所以校党委办直接就是厅级架构,校党委秘书长,出任校党委班子成员,乃是副部级干部,而综合处可以算是校党委办公厅核心单位,直接对校党委领导负责,综合处处长张北斗,便是副厅级干部。
央校的副厅,自然与众不同,小小的刘主任便能在一众就读的厅级高官面前捏腔拿调,副厅级的综合处处长张北斗自然更是威势无穷。
果然,他一句话罢,彭春,薛亮,崔原则三人尽皆变了脸色。
刚要开口声援彭春的崔原则,连忙闭了嘴巴。
彭春嘟囔了一句,却是无人听清。
薛亮却快步上前,要和张处长握手,嘴上说道,“原来是张处长和无病同志啊,幸会幸会,彭春同志,既然是无病同志的床铺,那组织下发的被褥就是无病同志的,无病同志自己踩脏了,也是无病自己的事儿,何劳别人操心。”
“薛亮同志,话是你这样说的么,不管是谁的被褥,终归是组织的财产,怎能这样损毁,我看无病同志这是思想上有问题!”
彭春同志终于没忍住,猛烈开火了。
第五章打,打狗r的
彭春话音放落,场间众人尽皆变了脸色,须知,这年头当面批评一个干部四线有问题,是了不得的政治事件。
“胡说!什么思想问题,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了一床被褥,还敢上纲上线,希图整人,我看你这个同志才需要好好改造思想,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的言论,我要记录下来,上报教务处,让教务处论一论你这样的同志配不配到党校来进修!”
张处长瞪着彭春,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