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您是不是不清楚张彻秘书长参会?这是孔专员亲自示下的,周书记也同意了,我先前在行署办那边打听明白了,才做的工作,不会多放椅子的?您放心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主任心中是万分得意,这位杨秘书长号称会场之王,不也出了漏子,?今次若不是自己在,真让他削减了把椅子,届时,闹出了有人站着开会,众目睽睽之下,真不知道杨秘书长这脸面往哪儿放,这下,杨秘书长总该对我另眼相看了吧。
苏主任心头正美得不行,熟料,杨秘书长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苏主任,直直喝令正在往外抬着多余椅子的后勤人员,留下一把椅子,紧接着,三两步上前,拎过那把椅子,在正对着主位的另一端放了。
“秘书长!”
苏主任惊得差点儿没咬到舌头,他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秘书长竟不是认为椅子多了,而是觉得少了。
可与会人员名单,他苏某人可是瞧过的,分明就这些人。
杨珧冷冷瞧着他道:“行署专员助理薛向同志难道不参会么?”
“这不是……”
苏主任差点儿一句“这不是废话么”冲出口来。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次会议为谁召开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薛向参会,只不过在他的认知里,这位薛主任绝对是没资格坐椅子的,保管是到场被训斥一顿,而后,痛哭流涕检讨一番,再被周书记驱除出会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么个必死之人,和众人一般,大模大样坐椅子发言的。
“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杨珧冷喝一声,一头雾水的苏主任慌忙应是,抹抹头上的冷汗,踩着小碎步,撤了出去。
苏主任去后,杨珧又绕着会场巡视一圈,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十三分了,再过两分钟,就该有人到场了。
忙活了半天,杨珧也累得够呛,再加上方才之事,让他受惊不小,他便不在转悠,寻着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脑子里兜兜转转,还是后怕,暗道,若是自己没发现这差漏,保不齐,这个秘书长的宝座,明天就得换人,这个苏晓阳,看来是用不得了。
要说,杨珧方才确实吓得狠了,看着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可背后的玄机,不是当局者,谁又知晓其中险恶。
其实,他杨某人又怎会不知张彻参会,做为孔凡高的人,他甚至知道这次会议的核心,已经不是薛向了,毕竟,那位活土匪已经是死老虎一只了,也不过是拖出来,供大家乐呵乐呵一番而已。
真正的会议核心,还是在扫灭薛向后,这一连串的这人事安排上!
官场上,人事权可以说是比财政权,更紧要的所在,哪次涉及人事调动,不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更何况,这次要动的干部级别之高,在德江已经算得上大动作了。
便是县委书记、县长拉出来填补薛向如今的职位,保管德江二区四县的首脑们也得争得打破头。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薛向这个专员助理,其实就是副专员,不过碍于他的年纪,省里才给他挂了助理二字,只怕任何一个县委书记递补上去,这助理二字,立马就得去掉,级别立时也得调上一级,可是名副其实的升官儿。
正因为薛向的官职高,所以他一调动,底下的连带效应就极大,弄不好就是数十官位的活动,这得多大动静儿,如此多香喷喷的蛋糕露出来,哪个不想吃上一口?
也正因事关重大,孔专员心有筹算,才硬压着周书记同意了将原本的地委会,改成了地委,行署党政联席会。
试想,如此高规格的会议,椅子少摆了一位,那该是多大的漏子,周道虔只怕立马就得借机,将他杨某人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