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把她抱回房间,帮她掖好被子,甚至亲手帮她把针插好。他在伤心他在难过,他的动作却还是那么温柔,没有一丝一毫弄疼她。
“陆遗珠,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你就是要一点点磨平我对你的爱是不是?”做好一切之后,他坐在她床边,抓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面。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忍住,真的到了伤心处,他却任由自己的眼泪流在她指间,还妄想能够对她有什么触动。“我告诉你,不可能的。除了更爱你一点,更痛苦一点,这些招数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陆遗珠,你可以继续你的没心没肺,却不能阻止我情有独钟。”
他在这边流泪倾诉,陆遗珠却默不作声地背对着他,任由右手被掰成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也要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她咬着被单,无声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开始不再回复零分或负分差评,看不下去请默默点叉,作者写这个文不是为了找骂的。【微笑】,自个儿看得不痛快,但你不能留差评让其他看得痛快的小天使看得不痛快,也没必要留下差评让作者写的不痛快。附注:本文全文存稿已经写完,不必担心更新。同样,也不会因为任何言论改变故事情节。
☆、有太多难题
陆遗珠的病来得凶猛,去得也很快。一个星期就好了。顾颜殊这一个星期很忙,既要忙公司又要照顾陆遗珠,一切都好像又回到当年,说不清的细微疼痛。
好不容易陆遗珠好了,顾颜殊本来想陪她好好吃一顿晚饭,结果刚上餐桌就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黎满满的经纪人焦急地叫他过去,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边上黎满满一边闹一边哭。
陆遗珠坐的离他很近,清清楚楚听见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传出来。瞥了他一眼,继续一脸平静地喝面前的白粥。她的身体还是受不住油腻的东西,却已经不再要喝顾颜殊做的蔬菜粥。听见她要白粥的时候,顾颜殊的眼眸微不可见地一黯。她是要自己生命里面唯一一点需要顾颜殊的地方,都一点点磨平。
经纪人在电话那边说得很急,顾颜殊听了半天也没能听明白。黎满满现在相当于素颜的摇钱树,要是出了事情还真不好办。顾颜殊暗自揣摩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再处理。挂了电话就对着陆遗珠说:“遗珠……”
陆遗珠根据刚才的电话已经猜出他想说什么,也不看他,一边喝粥一边轻声说:“你要出去?”
“公司的艺人出了点事情,我很快就回来……”
放下勺子,她第一次在他要出去这件事情上对他认真。“她出事为什么要让你出去,公司没有公关吗?”
顾颜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作自受,前两天他和黎满满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现在经纪人选择打电话给他求救,当然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偏偏,他们的绯闻是他一手捏造出来的。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撼动不了陆遗珠的心,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现在接到这个电话,他真是有点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遗珠,你听我解释……”
可惜陆遗珠这次连他的解释都不想听,对着他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表达了一种了然。“是黎满满?”
“……是。”顾颜殊能说什么?只能承认。
“我知道了,”回头看见顾颜殊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失笑。“你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
顾颜殊惨然一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却显出一种萧索。“想去就去,反正你也不在意是不是?”
她不置可否,“我要上楼了。”面前的粥已经喝完了,推开粥碗,她起身就要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问:“妍妍的事情,你跟哥哥说过了吗?”
陆蕾妍失踪已经一个星期,顾颜殊派人下去找,始终都没有找到。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陆蕾妍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从小生活在玻璃笼子里面,怎么一溜烟就能逃得那么干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她又要靠什么生活?更别说她的心脏/病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本来以为一个星期妥妥的可以把她找回来,那么告诉钱昕然也就没有必要。谁知道到今天都没有找到,沉默了一下,说:“还没有。”
“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是真的已经开始放在别人身上了。陆遗珠点点头,“我来告诉哥哥,这件事情你不必理了。”说完就往楼上走。发髻上摇晃的银花片闪出刺眼的光芒,一下一下,几乎要把顾颜殊的心都要剜得鲜血淋漓。
陆遗珠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办法让她有什么波动。走到楼上的时候,终于撑不住,踉跄了一下,扶住一边的墙壁。明明应该高兴的,想到他的未来属于别的男人,她心中却难得的,带了几分酸涩。
也许是有几分舍不得,一直让自己依靠的男人,终于要属于别个女人。
顾颜殊看着她的背影,然后默默低头,喝掉了桌上那碗已经冷掉的白粥,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碗冷粥一起冷掉了。他的胃又开始疼,却一点都比不上心头的疼痛。手机又开始响,顾颜殊冷着脸按掉,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庭院里面路灯很亮,那还是钱其扬还活着的时候,因为陆遗珠经常半夜睡不着喜欢出去荡秋千,就在庭院里安了很多灯。这些灯还那么亮,即使那一段随心所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陆遗珠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默默往楼下看,他的背影朦朦胧胧,还是那样好看得过分。连那这样心如止水的女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当年第一眼看见他,就让她诧异他的清俊了。而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上的稚/嫩青涩已经一点都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吸引人的稳重成熟。
时间是一剂良药,他对她的疯狂偏激,也终于在这一年,有了治愈的可能。
小诺这时候吃饱喝足也跑到楼上来,因为她病了,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见主人的小诺非常欢快地上去蹭她的脚。
“小诺……”她蹲下/身去挠小诺的脖子,小诺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呜咽声,水亮亮的黑眼睛乖乖的,看起来就让人想亲/亲它。“小诺,一直待在这里腻不腻?很快我们就能换一个地方了,你开不开心?”
小诺当然是没办法回答她的,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上去/舔她的脸,歪了歪头,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好像在问她,为什么要走,会跟男主人一起走吗?
陆遗珠也不在意,笑了笑,凑上前亲了亲它的毛茸茸的头顶,起身拿起一边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一次没有接,她又打。足足打了三个才有人接起来。
钱昕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遗珠?”
“如你所料。”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小诺凑过去坐在她手边,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陆遗珠也却之不恭,一手接电话一手相当顺手地开始抚摸小诺柔软的毛皮。“妍妍走了,告诉你了吗?”
远在京城的钱昕然因为顾颜殊横空在娱乐圈插了一脚,又给钱家设了无数路障,忙得简直四脚朝天,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听见这个消息,他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为什么?”陆遗珠无法理解,爱陆蕾妍到了痴狂地步的钱昕然,竟然会狠下心放她走。甚至在提前知道了她的意愿之后,还是装得不动声色。
他是钱其扬的儿子,骨子里就喜欢掠夺和占/有。
他的爱强势霸道,即使丧尽天良也要抱着对方一起。现在他居然肯放她走……
钱昕然睁开眼睛看窗外浓郁的夜色,没有了陆蕾妍在的京城,黑夜黑得就像漫无边际,因为他唯一的光明不在身边。他的眼睛暗沉得就像窗外的夜色,“准备跟薛静文离婚,最近的动作有点大,不想误伤她。所以她在这时候远远走开,最好。”
陆遗珠沉默了一下,“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当然,”他挑挑眉,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狂狷。“我怎么能容许她逃离我的掌控。即使不在眼前,也要握在手心。”
陆遗珠挂了电话,偏头去看窗外那些路灯。照亮了庭院,却照不亮心房。
顾颜殊到黎满满住的小公寓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事情最坏的打算,敲敲门却没人开门。打电话过去,只听见黎满满在里面喊:“顾总吗?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只能弯腰拿起钥匙开门,一开门想象里的愁云惨雾却并没有出现,饭菜的香气席卷了整个房间。桌上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卖相不好香气却足。一直吃着家里大厨做出来的,卖相可以媲美饭店的精致饭菜,顾颜殊几乎都要忘了家常菜的味道。
黎满满这时候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走出来,看见顾颜殊站在那里不动,笑着把菜放在桌上就说:“顾总你来啦,快坐,还差一个汤就好了,你先吃点菜。”
顾颜殊皱眉走过去,随手把车钥匙扔在桌上,淡声问:“你急匆匆把我叫我来,就是想让我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