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贵三凹四凸的型不像是个人喜好,倒像是因为长期吸纳排泄某种诡邪气息而致的。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丁一双手杵着枯木拐杖,面色如不波古井,展颜淡笑道:“不瞒段老爷,在下名丁一,江湖人送我一个名号,叫天机。我与商老爷相识,商忠耿大哥定是因此知道我的名号,才叫我大师的。而苏小姐估计是因为我前次与他见面时穿的是道士服,她才叫我大师的。”
“正是!正是!”商忠耿与苏兰儿同时欢笑的附喝道。段明贵闻言,头顶上凸起的四股墙顿时震惊的抖了抖,弱不可见的诡异黑气回旋盘绕,转眼间又消失虚,暗骇:“丁一竟然就是能算尽天下一切玄机的天机,他刚才注意到我头有些不一样,若是与他时间呆的长,很可能被他出更多异样,到时,若是他卜卦演算,那我以蛋王派吸取男人精气来救我儿子一事不就会暴露了?以他与商老爷的交好关系,肯定会告诉商老爷子,这样,我岂不就会死葬身之地?嗯,这样更不能打他做魂引的算盘,而且还要与他少接触为妙!”
商忠耿见段明贵没有言语,以为是他知道丁一就是天机后,吃惊的回不过神来,便扬了扬左右连成一体的波浪形眉毛,拍了拍段明贵的肩膀道:“段兄,不是我有意隐瞒你,而是你因徐半仙给你儿子卜卦一事对卦士、道士有偏见,我怕说出来了,会引起误会。”
段明贵忙挪开商忠耿的手臂,向商忠耿、丁一道:“商兄、天机,徐半仙为我儿子卜卦,错解成了游魂卦,让我儿子出游行商,结果客死异乡。这事只能算我命中该有丧子一劫,才会碰上了卦术不入流的徐半仙。要是碰上能算尽一切的天机,那必是另当别论了。我此来是看望天机的,既然已经康复,我还有事要要处理,便不多作打扰了!若有事,只管知会一声商兄就是了!我先告退!”语罢,段明贵退后三步,转身离开厢房。
“好!好!”商忠耿、苏兰儿、丁一都礼节性的还礼。丁一望着段明贵远去的身影,隐隐感到他身上诡异的阴邪气息,平静的面容略起了变化,稍许片刻又恢复原状,心道:“段明贵的气又阴又邪,像是得了某种怪病,但从意识中感应到他的这种气又是阳刚的原力气质,只是不是来自本人,而像是借由某种特殊物质或是某种武功而强行吸来的。真是奇怪!”
“丁兄弟,你怎么一直看着段兄?难道你还在好奇他的型?段兄跟商老爷几十年了,型都是官样头型,只是那年徐半仙算错卦让他儿子客死异乡后没多久,他的型就慢慢开始变了,最后变成了这种三凹四凸的波浪型。我猜他的型并不是个人喜好,而是思子心切,掉严重,不得以而改成这种型的。”段明贵紧了紧左右连成一体的波浪型眉毛淡笑道。
“原来是这样!”丁一轻轻应了句,随后横了横拐杖,面色和颜道:“忠耿大哥,苏小姐,来,我们坐下聊!”商忠耿、苏兰儿双双坐到牡丹镂纹的圆凳上,丁一替他们各自倒了杯茶,示意他们饮茶道:“来,喝一口,这是早上段老爷让人送来的毛尖。”
“嗯!味道甘怡,爽而不腻!是好茶!这让我想起一诗来: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尝见绿花生。”苏兰儿饮茶兴起,脑海中的诗词歌赋随口拈来,不由的吟了一。片刻后,她又道:“今日大师身体康复,我们该要贺喜才是。不如就以茶为令,各作诗词。我刚作了一,接下来该是两位了。商大哥,不如你先来?”
商忠耿左右连成一体的波浪型眉毛极收拢,挤成连绵起伏的群山,摇头叹道:“苏小姐,我是个大老粗,舞枪弄棒的没问题,但要我舞文弄墨的吟诗作对我实在是不行。你就别让我在这边丢脸了!”
“商大哥,古人不是说了,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你都还没有说怎么就说自己不在行了。说不定,你的一言会成千古绝唱呢!”苏兰儿扬动月牙柳眉,双手好整以暇合搭到桌案上,两眼神色冉冉的看着商忠耿,心里暗道:“玉儿少爷虽然说过会对我负责,但商府是天下第一商,入门的媳妇必然要大家闺秀,我一青楼女子又如何能进得?
之前我不知玉儿身分,不然绝不敢如此造次的以身替他解情药。如今已成事实,只好当成一件好事看,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进商府。我不求玉儿能让自己为妻,只求为妾为婢。商忠耿大哥是商府的风火雷电四老之一,地位崇高,若是与他打好关系,或许会有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