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其卦理所言,与事实倒是相吻合!但那些骗术高明者,也可说得不少煞有介事的事实来!不能轻信,必须要加以试探!”女人心中念及此,气息不觉间再次变弱,双眼咕噜溜转,旋即冷道:“道士,我所问的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但你如此解卦岂不是答非所问?卦术不过如此!”
“嗯?你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了!好,你既不承认,我便往下细细解给你看!”丁一眉头微皱,似有些行怒意,不及半刻又如云雾般消逝,双眼凝视女人,随即双手交叉搭到背部,轻轻迈步道:“卦言,风自火出,家人也。然而此时此地是苍云国,地处东面,而东面五行属木,由此来看,与‘风自火出’的‘火’完全不对头。火代表的方位是南,但你此刻又确实在地处东面的苍云国,如此说来,你并非从苍云国来,而是来自北面。北面!苍云国以北便是飞蒙国地界,原来姑娘是从飞蒙国而来。不知对否?”
“飞蒙!真的被他说中了!他……他卦术还真是不一般!难道他是名所说的精通卦术的真命天子?”女人心中再起千翻浪,撞鹿的涟漪向外极扩散,耳垂竟泛动些行羞赧,片刻,她又装作若其事的正色道:“我所问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你只道了来自何处,却未提我将往何处!难道你是瞎蒙的?”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带有些许的嘲讽。
丁一面部肌肉颤动,手间聚起逼人元气,此时,耳边却间得龙儿细声敬道:“少主,老主人嘱咐,不可轻易怒。”
女人望见丁一生气的神色,嘴角抿过慑落鸿雁的得意笑容,然而再多看一眼时,瞳孔却不受控制的凝固,心中更是惊荡肉跳,暗道:“为何见他生气,我会如此感觉?难道她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丁一已经在龙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元气暗运,袭荡全身筋脉,压下波动的怒意,随后道:“姑娘,我是否瞎蒙,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依卦而言,你从飞蒙国来,是为家人受难一事。家人卦的卦象有云,王假有家,交相爱也。此象表明,难事与王有关!
然而,此王之后又有假字,难事是假王所致。爵位中有公侯伯子男五等,能与王相对的是以公最恰当,放眼苍云国,能达到王的权势的,怕是只有世袭的镇国公独孤城了!姑娘,你所往之处,想来是镇国公府或者其别院了!”
“父亲托人捎来消息,他有大难,需要苍云镇国公方能解去,我因此急急从飞蒙赶来,正往镇国公府而去,他算的太……太准了!如此说来,他真是名老人所算的精通卦义的真命天子?”女人思索间,气息早已消逝,而双眼不禁连连瞥视丁一,认认真真打量他的身形、面貌。
丁一年方十六,多年随名老人游历,身体长的健硕,如今虽是穿着宽松道袍,但雄奇伟岸的体态还是完美的展现,那双因常年观摩自然,钻研卦象而练的炉火纯青的烔烔双眸精光四射,透出能击穿女人心脾的迷人魅力。
女人越看越是喜爱,蒙胧的少女心扉正如紧闭的门悄然打开,心跳持续加快,脸颊与耳根顿时变的绯红,头害羞的挪到一边,眼角不敢再多瞥视一眼,暗忖:“看此人,长的相当俊朗,年龄又与我相符,比起之前的糟老头、病殃子,好了千万倍。若是他真名老人所算的真命天子,那……那……”女人越想越觉得娇羞难赖,暗暗为自己感到害臊。
女人背对丁一,她的少女情态,丁一并没有看见。丁一见女人许久语,以为是他在判断自己解卦是否正确,所以又等了片刻,但女人任言语,他便有些怒了,随即道:“姑娘,卦是否解对,若是对了,你必须收回骗不道士之言!”
女人被丁一所言惊醒,迅流转思绪:“既然我追寻多年至今所获,而名老人有卦在先,真命天子是精通卦术者,他的条件正好相符。真命天子可遇不可求,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手!但我如今救父在急,不能随他而去,又要如何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