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笙阖起凤目,鼻翼的呼吸深入,寒意由四肢蔓延开,渗透骨髓。
画面,不堪入目。
谈枭吐出口烟卷,袅袅灰白熏过眼角,将他一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彻底藏在朦胧之中。
裤兜内,手机响起。
‘老婆’字眼,在男人潭底印得非常清晰,一遍一遍,快要将他眸中的茶色覆盖完全,谈枭弯腰,中指在烟灰缸内掂了下烟蒂。
乔予笙电话贴在耳际,认真听着他的彩铃。
谈枭出神的盯着左掌的手机,他的电话里,仅存了这一个号码。
许久之后,号码自动掐断,两人手机屏同时跳回主页。
又不接!
乔予笙双手捧住脸,十指旋即插入发丝,她膝盖拱起,蜷坐在床头,忍受着心口勒紧般的窒息。
之后个把星期,徐真真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
乔予笙知道,徐真真很惨,那种惨绝人寰的尖叫,她至今想起,仍是毛骨悚然。
谈枭回来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他的每次出现,除了同她上床之外,两人并无半点交流。
这场婚姻,只有性,没有爱。
乔予笙双肩裹着条黑白相间的披风,她踩着脚步走下楼梯,视线往大厅那扇硕大的玻璃窗斜去时,依然能够清楚看见门外守着的那帮人。
谈枭对她的戒备,从未松懈。
柒婶把菜布上桌,“太太,我做了你爱吃的苦瓜炒鸡蛋。”
她扯了下嘴角,“谢谢。”
“快来尝尝。”柒婶笑容满面,伸手拉她,“等下先生回来,我也好交差。”
握着柒婶递来的一双筷子,乔予笙看她眼,“他待会要回来么?”
柒婶自知说错话,脸色都变了,这些日子,先生和太太之间的僵局,她看在眼里。如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柒婶自当时刻拿捏着分寸。
“太太……”
“没关系。”乔予笙放下筷子,莞尔而笑,“既然先生要回来,那我们一起等他吃中饭吧。”
柒婶睁圆一对眸子,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太,你……”
乔予笙笑靥如花,这么久以来,这是柒婶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美,仿若鲜花初放,叫人挪不开眼睛。
要想逃离七号院,乔予笙心里清楚,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她向来会演,谈枭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让他慢慢放下防备,让他觉得,她再不会有离开的念头。
等到她可以像先前一样,在七号院随意出入的时候,她一定走得头也不回!
做戏要做足,从现实开始,她便要全心全意投入贤妻的角色。
同谈枭——
如胶似漆,相亲相爱!
乔予笙拥着披肩坐下,她眉眼浅弯,一扫之前的憔悴,这会儿容光焕发,柒婶仔细去看,才发现乔予笙脸上描了淡妆,一张姣好容颜被修饰的更为精致。
没过一会儿,一辆纯黑色悍马驶入车库。
经过窗口时,柒婶一眼认出来,“太太,先生回来了。”
075谈枭,你爱我吗?
谈枭走进门,单手插在裤兜中,垂在身侧的另一手夹着根烟,凛冽的寒风带了种汹涌的气势吹过红色的烟芯,尼古丁的味道不停在他指尖流淌。
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健硕性感的身材,张扬跋扈,到哪儿都是焦点。
乔予笙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男人轻弹烟蒂的动作,她抿住唇色,明明不乐意,却又不得不将眉宇舒展开。
“先生。”柒婶唤道。
谈枭点下头,算作回应,他一对桃花眼投向乔予笙,她的视线也正望过来,把他的目光接得稳稳的,没有丝毫躲闪。
这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此期间,他没有一次留宿过七号院,两人的交集仅限于强迫和被迫,除了上床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交流。
无疑,是种折磨。
乔予笙想要解脱,想要自由,只要呆在他身边一天,离开的欲望便强烈一天!
柒婶轻步上前,关好大门。
谈枭玉腿往里走,笔直杵到乔予笙跟前。
乔予笙仰起脸,细致的眉角刷成浅棕色,她极少化妆,这会儿稍微打扮起来,十分好看。
谈枭目光落下后,望入她水眸深处,“这几天,你都想好了么?”
乔予笙点头,“想好了。”
谈枭眉峰微挑,食指擦过她的鬓角,把刘海尽量拨开些,露出她整张脸的精致,“那你说说看,你是打算永远同我这样耗着,还是收起你的棱角?”
这本就是个不公平的选择题,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乔予笙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