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宋老二插句话,“爸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时之间,三家人据理力争,吵得不可开交,全然不顾场合。
乔予笙目光盯着宋贤的侧脸,他薄唇紧紧绷直,自始至终都没吭声。
赵律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好半天,他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宋老先生的财产继承人,不是宋三爷。”
闻言,起先的争执不休逐渐停歇,傅雪心头又重燃希翼。
“那会是谁?”
赵律师的目光在场中扫了圈,穿过色彩缤纷的光线,乔予笙瞅见一双明确的目光直直投向自己,她耳膜内,很快传来道比雷声还要震耳的话。
“老先生的遗产继承者,是乔予笙小姐!”
“什么?”宋老三失声尖叫,“这不可能!”
一语激起千层浪!
于乔予笙来说,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宋贤俊脸惊怔,望着她的眸子满怀深意。
傅雪不信,她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律师手中信件,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老爷子的亲笔落款和手印都在上头,那红艳的拇指痕迹,差点将她凤目戳瞎!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大太太,这就是宋老先生的意思。”
宋老三性急,揪住赵律师衣领不松,“我爸的巨额财产不留给我也就罢了,居然给了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虽然遗嘱上有言,这笔遗产会被冻结三年,这期间乔予笙无权使用,可说到底,她终归成了个外来闯入者。
唯一最合情理的地方,是宋家这栋老宅,子女们仍有终身居住权。
望着这一幕,谈枭眼里那潭幽黯,逐渐变得讳莫如深,阳光从四面穿透而来,形成一个光圈,仿佛,他才是最迷人的聚光点。
“这的确是老先生的意思。”赵律师重申道。
“这份遗嘱怎么都说不过去。”刘芝夏心有不甘,到嘴的鸭子不翼而飞,任谁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夺权的还是乔予笙,宋家没人愿意承受这个事实。
赵律师单手夹个公文包,“我只是遵循当事人的遗愿。”对于宋家的家事,他不便参与。
赵律师走后,乔予笙被推上风口浪尖,她双脚踩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显得非常单薄,一股无形的重力自头顶压下来,她面色苍白不少。
傅雪眉角捎上阴氲,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乔予笙跟前,“予笙。”
傅雪第一次这么喊她,“遗嘱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真的?”傅雪目露怀疑。
乔予笙鼻尖酸涩,眼泪夺眶而出,“我发誓!”
这是天大的事,她不敢乱说,宋爷爷和蔼可亲,对自己百般疼爱,犹如亲孙女,可乔予笙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能拱手将宋家全部送给她。
一切,并非人之常情。
傅雪目不转睛看着她,若有所思。
“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份遗嘱,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嫂!”
“好了。”傅雪打断刘芝夏的话,“都别再说了。”
她率先冷静下来,目光不着痕迹从丈夫眼部擦过,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宋老大心领神会,他瞥眼默不作声的儿子,语重心长,“改天选个日子,和予笙订婚吧。”
乔予笙听后,吃惊胜过宋贤。
订婚?
他们的事,宋家向来极力反对,在这节骨眼上松口,意图这么明显。
宋贤抬下头,“爸?”
“这件事,你提过好几次了,我和你妈也认真考虑过,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无话可说。”
宋贤背对着宾客,抿起的唇色稍暗,“爸,我不会利用她。”
“儿子!”宋老大恨铁不成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乔予笙眼圈通红,宋贤来到她身侧,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我不允许我们的婚姻渗有任何杂质。”
她的侧脸埋进他胸前。
他说这些话时,口吻铿锵有力,乔予笙只觉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擒住她的心脏,拼命朝两边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