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拿着信物,让他进城守府,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便等在外头,又饿又冷地接应你们。”
段岭:“……”
段岭不由得心生歉疚,看了武独一眼,武独却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面瘫模样。
郑彦眉毛一扬,意思是接下来的不用说了吧。
段岭看看昌流君,又看武独,武独道:“问完了?审他吧。”
自进屋后,郎俊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段岭的身上。段岭被他看得有点怕,离得太近了,他总觉得郎俊侠随时可能挣断手上捆着的绳索,扼住他的喉咙。
段岭不由得朝后缩了缩,这时候,武独放在他身后的臂膀有力地搂住了他。
“谁先问?”昌流君说。
“我先问吧。”郑彦说,“简直是一头雾水,乌洛侯大人,你千里迢迢,跑到落雁城来做什么?莫非是看上我们王太守了?”
郎俊侠答道:“这个问题,你该问昌流君才对。”
昌流君:“……”
“长聘呢?”昌流君君。
“不知道。”郎俊侠答道。
武独问:“奔霄为什么会跟着你?”
郎俊侠答道:“在路上碰到,便带着过来了。”
“长聘?”郑彦皱眉道,“他也来了?”
郎俊侠又不作声了,武独又问:“太子派你来的,是不是?”
“各位。”郎俊侠跪着,手上捆着牛筋绳,沉声道,“谋杀朝廷命官,主犯是什么罪,从犯又是什么罪,你们心里应当是清楚的。”
“我当然清楚。”武独冷冷道,“所以你不会有治我们罪的机会。”
众人闻言都心中一凛,武独居然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虽说刺客们杀人乃是家常便饭,但四大刺客之间互相杀,似乎还是很严重的事。段岭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武独要动手吗?
“不好吧。”昌流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与郎俊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说他站在牧旷达一边,但没有牧旷达点头,他也不敢随便动手除掉一个这么重要的人。
“我有太子密旨。”郎俊侠答道,“奉命前来落雁城,调查辽国军事。”
“那你为什么动手刺杀我?”段岭突然说。
本来郎俊侠的借口一出,大家都没有证据,是拿他没办法的,唯独段岭的思维速度才能把他的借口给顶回去。
郎俊侠笑了笑,说:“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不代表你没有杀过我。”段岭说。
“杀人是要对方死了,才叫杀人。”郎俊侠答道,“你既然没死,我就没有杀你。”
段岭不想和他绕,说:“那么咱们换个说法,你为什么拿着剑来追我?因为我们撞破了一些事,所以想杀我灭口吗?”
“撞破了什么事?”郑彦问。
昌流君不由自主地坐直,武独顿时脸色一变。
“你打算把这些事现在就捅出来吗?”郎俊侠眉头微微一扬,说,“你是个聪明的小孩,我知道你不会的。”
段岭一瞥昌流君,虽然蒙着面,看不到他神色,但从昌流君的反应来看,段岭推测他一定知道蔡闫是假太子的事,且不知道自己才是太子的事。
他再看郑彦,郑彦的脸色彻底变了,段岭据此推测,郑彦很可能也在怀疑。
然而郎俊侠这么一出口,昌流君与郑彦的目光都转向了段岭,武独忐忑地看着段岭。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驻留在段岭的身上。
第155章 无情
“我知道的事情。”段岭说,“不比在座各位知道的多多少,难不成乌洛侯大人是来杀阿木古的?”
段岭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回去,郑彦笑了起来。
“有意思。”武独冷冷道。
阿木古离开的那天夜里,昌流君全程听了经过,而段岭不知道郑彦是否听见了,猜测他应该也能感觉到些许内情。
郎俊侠淡淡答道:“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王大人。”
武独道:“就怕有些事,说起来像个玩笑,实际上却不是玩笑,乌洛侯大人……”
武独说到这里,朝段岭摊开手,段岭一脸茫然。
武独指指段岭怀中,段岭这才会意,掏出金丸,放在武独的手掌心里。武独拈着金丸,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地朝郎俊侠说:“得罪了,乌洛侯大人。”
段岭心中一凛,正要阻止武独,却见那金乌一触到郎俊侠的身体,便从他的领子里钻了进去。
昌流君不禁一阵恶寒,郑彦却没有半点反应,显然是习惯了武独的做派。段岭这才意识到,许多时候与自己相处的武独,并不是大家眼里的那个武独。只是他习惯了武独忠诚无害的那一面。
“你最好不要乱动。”武独说,“也别想着挟持个人质什么的,稍微一发力,金乌之毒,就会麻痹你的全身,比你动手的速度更快。”
说毕,武独起身,走出了房间。